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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都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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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笙箫吐得七荤八素,压住胃部几乎直不起腰。

  陶宸护在她身前,不再让她接触到眼前的罪恶。

  笙箫右手握住陶宸的衣袖,上半身疲软地靠住他。

  聿尊目光一凝,“笙箫。”

  这个名字被他提起,陌笙箫都觉是种摆脱不去的罪孽,她摇着头,“你别过来!”

  “你还想说,你的手是被我弄成这样的吗?”

  笙箫难以置信地睨向聿尊,“难道,你就是为了证明我的手伤同你无关?”

  聿尊向来是不屑解释的,也认准有因必有果,他认为陌笙箫不能再弹琴,关键是在被划的第二刀上,而这个仇,他替她讨要回来了,“我和你离婚的时候,正好莫伊在,抢劫你的人是她的哥哥,他们两个已经被我废去一双手。”

  陌笙箫越发吃惊,她大着胆子望向正在地上匍匐挣扎的二人,她定睛一看,其中一人竟然真是莫伊!

  莫伊双手不能动弹,以防流血过多致死,手腕被布条随意扎着,白色的布巾一早染成赤红,似乎只要轻轻一拧,就会血流如注。

  “你……”陌笙箫面露惊恐,“你想怎么样?”

  “难道你不开心吗?”聿尊置身于街角的阴暗地带,黑色的手工西装下伪装着撒旦的残忍与嗜血,一报还一报,他以为陌笙箫至少能笑出来。

  她的脸上,却只有他不愿见到地排斥同厌恶。

  陶宸拥着陌笙箫的肩膀,她的手用劲掐住他的臂膀,仿佛是溺水的人在垂死挣扎间,紧紧抓住的一根稻草。

  这一幕看在聿尊眼中,分外刺眼。

  “笙箫,跟我回去。”

  她小脸轻扬,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她面容僵硬,笑的比哭还难看,“聿尊,我看你是在做梦吧?”

  聿尊眉峰冷冽,他抬首望向陶宸,“我说你离婚后跟着的是谁,原来是这个断手,你不是说他失踪找不着了么?现在为何又和他成天出双入对?”

  “不准你这么说他!”陌笙箫挺起脊梁,瘦弱的身子紧挨陶宸,她知晓聿尊的脾气,所以笙箫握住陶宸的手,并未让他开口说话,“我们俩今天落到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聿尊迎风而立,边上的莫伊生不如死,她伸手想去抓着聿尊的裤腿,却被旁边的男子用脚踢开。

  “啊……”

  破碎而嘶哑的惨叫,在阴风寒冷的夜里,令人不寒而栗。

  “陶宸当初只是为我说句话,就被你逼到这个份上,而我,一段婚姻差点要去我半条命,聿尊,你凭什么还让我跟你回去?我在皇裔印象苦等你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回头?你以为我看到莫伊的下场,我应该笑的出来吗?我看到的,是第二个顾筱西,还不知道有多少前车之鉴。你宠的时候,把她们捧得高高在上,你玩腻的时候,又将他们折磨的生不如死,甚至家破人亡,连活下去的尊严都没有。你找上莫伊时,怎么就没想过她有可能会恃宠而骄?你和她缠绵悱恻时,也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被人割腕。你一昧嘲笑我为了钢琴肯牺牲所有,那你就该知道,钢琴对我有多重要,你毁了莫伊的一双手,我的手就能活过来吗?你以为我知道这一刀同你无关之后,我就能像个没事人似地跟你回去?聿尊,你还记得离婚前一晚吗?”陌笙箫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微微有些喘,“我问你,如果我的手是被那些碎玻璃给废的,今天你还会站在这吗?”

  男人不假思索,“会。”

  陌笙箫面色平静,“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聿尊不经意蹙紧双眉,似在考虑是什么理由让他脱口而出这个会字。

  见他不说话,笙箫又接口道,“我们签字离婚时,你的厌恶如此明显,我原以为,我们会这辈子都不相见,你堂堂聿少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女人,你不是最喜欢玩嫩的吗?华尔定有不少对你口味的,我现在有我的生活,至于你帮我报的这个仇……”陌笙箫视线瞥向地上,忍不住又想吐,“我谢谢你,行了么?”

  “陌笙箫,你这是什么口气?”

  “陶宸,我们走。”笙箫拉住陶宸的手就要离开。

  “站住!”聿尊走过去扣住她的臂弯,“跟着他有什么好?连个像样的房子都不能给你,陌笙箫,你甘愿活成这样吗?”

  “他爱我,你能懂吗?”笙箫将聿尊的手拉开,他们的私怨陶宸不便插嘴,他紧揽住陌笙箫的肩膀,总会在不经意间将她护在身侧,保她周全。

  “爱?”聿尊挑高眉头,眼光放肆睇向陶宸,“被别人玩过的女人,你还爱吗?”

  陌笙箫脸色煞白,感觉到陶宸在她肩膀处轻拍,似在安抚她的情绪,“我若真心想要挽回一个女人,就绝不会对她说出‘玩’这个亵渎的字眼。”

  “你听到了么?”笙箫紧握住陶宸的手,“聿尊,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没用的,我在你身上栽的跟头太重,好不容易爬起来,我不会傻到再将以前的那种日子去重新来过。”

  她要走,却被聿尊紧紧扣住手腕。

  他力道很大,勒的笙箫手腕处一圈碎裂般的疼,陌笙箫伸出另一手去拽,却怎么都不能令他松手,“我们这小区的居民不像你们,看到这样的场景会吓坏的。”她瞥了眼男人脚边,“带着他们走吧。”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有狼一般的烈性,随时都会伤及无辜。

  “笙箫……”聿尊压低了嗓音唤她。

  陌笙箫抬起头,昏黄的路灯下,男人的眸光晦暗不明,这一幕,就像她当初拉住聿尊的手那样,尽管知道他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却执意地,死都不肯松开手。

  “我把他们交给你,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笙箫挣不开,她视线穿过聿尊耳侧望向前方的梧桐树,“他们抢劫是事实,那就报警。”

  她的话清冷,坚毅,没有作何考虑。

  陶宸轻拉下他的手,“这副样子报警,恐怕……”

  莫伊和莫健一看就知道受过非人折磨,警方一旦介入调查,势必会牵扯出聿尊。陶宸明知笙箫对他有情,他就怕,陌笙箫到时候反而会难受。

  笙箫明白陶宸的顾虑,他总是为她考虑甚过他自己,聿尊将他害成这样,还有什么好留情的。

  “没有恐怕,就算查到聿少头上,他也绝不会让自己有事,有权有势的人最会把黑的改成白的。”她话语犀利,眼里对他没有丝毫的担忧,陌笙箫扯住聿尊的手,一拨就拨开了。

  “你难道就不怕,我会再使尽手段让你乖乖回到我身边?”

  “我怕。”笙箫抬起的视线正对聿尊,“但是怕也没用,这次,我决不会妥协,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因为我知道就算妥协也没用,只要你聿少一个心情不好,还是会将以前的事翻出来。”自始至终,笙箫始终对陌湘思的事不能释怀。

  之前,爱上他已经是个错,她做不到将错就错。

  如今她不想再死一次。

  他当初有多么宠着莫伊,笙箫都看在眼里,谁能料到,他将来不会为了另一个女人而这样对待自己呢?

  想起这些可能发生的事,陌笙箫整颗心都坠入冰窟,冷的不可抑止。

  陶宸适时的拥抱令她全身一暖,她握住他的手大步朝楼道走去。

  “你若也想省心,就快些离开。”陌笙箫生怕聿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掏出手机,“我可要报警了。”

  笙箫作势按下数字,她携着陶宸赶紧上楼,脚步急促,打开大门的手一个劲在颤抖,陶宸见状,将钥匙接过去,搂着笙箫进了屋。

  “聿少……”身后的男子口气充满询问,毕竟惊动警方肯定会有麻烦。

  聿尊望着楼道口消失的身影,他转身上车,“别让我再见到他们。”

  送警局,太便宜他们了。

  男人的视线透过车窗望向莫伊,她目光含恨,身子痛苦的在挣扎,聿尊掏出根烟点上,他坏事做尽,从没有觉得良心有何不安,他有仇必报,道上的人都知道,遇事情愿惹警察也别去惹这恶魔,没见过谁有好果子吃。

  聿尊一辈子没爱过人。

  很小的时候,他只知道生存,生存。

  如何不被人打死,如何在睡梦中都保持警觉的状态,有多少次,他睁开眼睛时发现同伴都不明不白死在身边,聿尊从小学到的,就是如何将别人置于死地,而让自己生。

  他得不到的,就会强要。

  强要不了的,那就毁去她身边所有的东西,倘若陌笙箫无依无靠,而只有他能伸出这只手,她还会拒绝吗?

  又或许,她会死心,像傀儡一样。

  聿尊狠狠抽口烟,那也无所谓,至少他得到了!

  陶宸倒了杯温开水递到笙箫手里,她捧过去的时候,手抖的整个杯子都在颤动,水晃到她手背上。陶宸忙将杯子接过去,他将笙箫的手裹在掌心内呵护搓揉。

  “陶宸,我好怕。”

  “别怕。”陶宸紧搂着陌笙箫的肩。

  “他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我们要怎么办?”笙箫抬起小脸,望着陶宸同样凝重的面色,“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不好吗?”

  “笙箫。”陶宸握住她的肩膀,退开些身子,“你离开时那么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也一样,所有的事我会陪你去面对,我们谁都不要妥协。”陶宸顿了顿,口气犹豫道,“笙箫,你爱他吗?”

  陌笙箫垂下眸子,并未让他看清眼里的暗芒,“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我想要活的好好的,就只有一条路,离他越远越好。”

  陶宸点头,他站起身,拉开窗帘望向楼下,“笙箫,没事的,他离开了。”

  陌笙箫却并未感到丝毫轻松,仿佛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还在,“幸好他离开,要不然我就不知道怎么收场了。”那些话也只是唬人的,一旦真的报警,同样也会将她和陶宸牵扯进去,面对无休止地调查,他们的日子别想再恢复到以前的平静。

  陌笙箫离开的那天,因为知道人鱼眼泪在她手里的就只有她和聿尊,尽管认定抢劫的事和聿尊有关,笙箫还是没有报警,面对他这种人,公道能值几个钱?

  笙箫拿起桌上的温开水,一饮而尽,她走向客厅的钢琴,“陶宸,我们弹琴吧。”

  也许这样,能令她暂时心安。

  聿尊并未离开,他的车就停在楼道下,只不过陶宸在阳台并未看见。

  笙箫坐在钢琴前,她紧挨陶宸,同他合奏了首《类似爱情》。

  这首曲子,她为聿尊弹过。

  那个美丽的海边,那道海风,那个,人。

  这是笙箫第二次弹起,她没有再唱,曲子用琴音宣泄出来,似是很悲,夹杂着晚间的凉风,越发显得哀戚绵绵。

  聿尊记得,当时在海边的演奏台上,笙箫唱的就是这首歌。

  她还问他,好听吗?歌词不错。

  他却有意避开,说,没有听清楚。

  旁边有两位阿姨散步回来,其中一人抬起头,“听,陶老师两口子又在弹琴了。”

  “对啊,听说笙箫以前还是华尔的高材生,我孙女现在就吵闹着要去那个学校,她现在每晚练琴练到10点,也不知道能不能考进去……”

  “一看笙箫那姑娘就是能吃苦的,估计为了进华尔,也受过不少罪。”

  两人拎着水果各自往家中走去。

  聿尊打开车窗,抽了根烟。

  橘黄色的路灯斜洒下来,他左手伸出车窗,烟头犹如吐出的红信,他觉得疲乏,便将后背靠向驾驶座的真皮靠垫内。

  客厅的窗帘打开着,窗台上,有陌笙箫新买的一盆文竹。

  枝叶茂盛,生机勃勃。

  同她一样,坚韧而果敢。

  聿尊闭目养神,手指陡地被烟头烫到,他睁开眼睨望,并未惊慌失措般丢弃。琴音不止何时已戛然而止,他抬头望去,就见陌笙箫和陶宸并肩正走向不远处。

  陶宸将笙箫送到楼下,“我送你上去。”

  “不用,你明天也要上班,我没事的。”陌笙箫勉强扬起笑,“快回去吧,晚安。”

  “笙箫。”陶宸从口袋掏出包牛奶,递到笙箫掌心内,“睡前热一下,喝杯牛奶就不会失眠了。”

  陌笙箫笑着接过手。

  聿尊眼见笙箫上楼,陶宸见她亮起灯后,也径自离开。

  聿尊睨了眼,打了方向盘,车子绝尘而去。

  翌日。

  公司办公室挤满人,王姐来时见大伙正凑在经理室门前偷听,“一个个做什么呢?”

  “哎,王姐。”有人将她拉过去,“经理又在训人了。”

  “谁啊?”

  “陌笙箫!”

  笙箫坐在办公桌前,双手端正地摆在膝盖上。

  “笙箫啊,你说这么好的机会,当初跃华大厦下属的这个项目,你花了多少努力我们都有目共睹,现在竞标有望,你却说要退出,你成心气死我是不是?”经理两手插腰,真是气的不轻。

  “经理。”陌笙箫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你也说过,这个项目你本就没报希望,只当是给我练手的,既然如此,我们现在撤出来不好吗?”

  “你……”经理面色铁青,本就是个爆脾气,他一拍桌子,“如今这块肥肉摆在眼前还能不吃吗?这个项目一旦做成,不光是赚钱的事,我们这公司也能熬出头了,你说你,怎么前后态度变这么快!”

  “经理,你认识聿尊吗?”

  经理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这个项目就是聿少让给我们的,笙箫,是不是钱的问题,你放心,只要你肯吃苦好好干,等这项目谈成,我和领导去说,给你50万怎样?”

  “哇塞……”外面偷听的职员各个目瞪口呆,“50万……”

  陌笙箫却并不为所动,“我去跃华的时候见过聿少,他为了这个项目有备而来,既然都是商人,他没有道理将赚钱的机会拱手相让,经理,你好好想想……”

  “我还用你教吗?”经理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灌几口水,“我们这公司成立至今都没有接到过这么大的项目,陌笙箫,这次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笙箫气结,脸色倔强,她腾地起身,“我就不信这种事还能硬逼着。”

  “你……”经理将茶杯砰地砸在桌子上,“翅膀长硬了是不是?”

  王姐见状,这两人又僵上了,她挥下手,“去去,都不用干活了?各自忙去吧。”

  她推开门进去,“你怎么一天到晚跟个火药桶似的?”

  经理见到王姐,恨不得烧香拜佛,他忙将王姐拉过去,“你好好劝劝你的徒弟,我就搞不懂,这种机会她居然还有推出去的理由,你说……”

  王姐伸手制止经理的话,“对方有提什么要求吗?”

  她毕竟在外打拼多年,这里面很多事看得很透。

  经理语气有些焉,剜了眼王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实话,笙箫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若敢打马虎眼,我可不饶你。”

  “就是……”经理坐回办公椅,“聿少派人来谈过,其实就一个要求,这项目需要笙箫全权负责,连签署相关文件或是协商沟通,都统统交给笙箫,你看,又不是什么过分地要求,还能让她锻炼锻炼。”

  王姐拉着笙箫坐下来,“你先前认识聿少吗?”

  陌笙箫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咬着唇角,继而摇头。

  王姐面色冷凝,“其实,凡事若当心着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签署文件的时候,让公司律师出面后你再签,这样的话,兴许不会有纰漏。”

  “听见了吗?连王工都这个意思。”经理赶忙劝说。

  笙箫却不这么想,天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聿尊的目的她不用猜就能知道,这个诱惑不大不小,倘若她钻进去,今后定会被害的连绝处逢生的机会都没有。

  “王姐,我入门才没多久,这么大的项目肯定接手不了,我和聿少素不相识,他却指明让我负责,我想,公司少赚点钱是小,万一到时候出了岔子,他们资金庞大,不像我们,面临的极可能就是破产倒闭。”

  “呸呸。”经理大为不悦,“说什么晦气话!”

  “笙箫说的不无道理,你别成天想着项目,再说,我们对这个竞标本就没报希望,你还瞎折腾个什么?”王姐拍拍笙箫的肩膀,“做事求稳,我赞成笙箫的做法。”

  “谢谢王姐。”

  王姐知道老同学的脾气,她拉扯下笙箫的袖子,将她往门口推了推,“你先出去吧,我和经理有些事要谈。”

  陌笙箫点头,转身走出去。

  “你就惯着吧!”经理气的别过脸,头也不抬。

  “年轻人有闯劲是好,我就看好笙箫,怎么的?”王姐拿起他的茶杯,给他接杯热茶端到手边,“可这样能瞻前顾后的,我更喜欢。”

  笙箫刚回到座位,就被一帮人给围着,“笙箫,你做什么不同意啊?50万呢,都够在这买套小点的房子了。”

  “哎,笙箫。”有人弯腰,“你是不是怕王姐不高兴?笙箫真有本事,才来这些日子就比王姐还……”

  陌笙箫放下手里的笔,她抬起头,目光清冷,“王姐是我师傅,这个项目,也是她给我练手的,现在我没接成,你们平时不是总抱怨事情做不完吗?这下可好,能清闲一段时日了。”

  办公室就是这样,总逃不开是非同挑拨,笙箫打开电脑,同事们碰了一鼻子灰,也就相继回到座位。

  到了下班时间,陌笙箫买完菜回到小区。

  每次听到陶宸的琴声,她就不由停住脚步,整颗心都跟着沉淀下来。

  她来到教室门口,不忍打搅,便将菜放下手后走过去,陶宸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笙箫。”

  “回家吧。”

  陶宸拉住她的手,“笙箫,我接了个家教,晚上6点到8点。”

  “在哪呢?”

  “就在旁边小区,是个学生。”

  “那我们赶紧回家,这会不早了,你吃完晚饭正好能赶过去。”

  陶宸掏出手机看下时间,“来不及了。”他站起身,“饭菜我一早就做好了,笙箫,对不起,以后我不能每天都等你下班回来。”

  “你吃过了么?”

  陶宸点头。

  陌笙箫挽起他的手走出去,“没事,就是你,可别累着。”

  “我算过了,离婚期还有一个月,我们平时零散着准备好了不少东西,到时候,我再请几天假,把我爸妈接过来。”

  笙箫陪他走进车棚,看着陶宸将电瓶车推出来,“路上要当心哦。”

  能这样努力而充实的生活,真好。

  陌笙箫眼见陶宸的电瓶车开出小区,她这才拎着菜回去。

  钥匙插在空内,她别传,将门打开。

  肩膀猛地被人一推,笙箫趔趄着栽进去,她差点跌倒,手里的菜掉了满地,她惊慌失措下扶住一把椅子,门后传来反锁的声音。

  她回头,就见聿尊站定在她跟前。

  “你怎么会在这?”她厉声问道。

  “真恩爱,就连被人跟踪都没有察觉。”聿尊走上前,餐桌上有陶宸给笙箫准备好的晚饭。

  “你出去!”陌笙箫右手指向门口,却被聿尊将手握在掌心内,她使劲挣扎,“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笙箫。”男人伸出手擒住她的下巴,“你们同居了?”

  他力道很大,强硬的骨骼磕的她整张脸皱在一处,笙箫不由踮起脚尖,“你不是都看见了么?”

  脸被狠狠甩开,聿尊望向周侧,视线落在那架钢琴上。

  这,就是他们那晚合奏的钢琴?

  他抬起脚走过去,笙箫大惊,忙扑上前扯住聿尊的手臂,“你想做什么?你出去!再不走我喊人了!”

  “你喊啊?”男人俊脸微侧,眼里眸光肆意轻佻,“在你男朋友屋里发现另一个男人,我看你到时候长几张嘴能说得清?”

  陌笙箫拖住他的手臂,却被聿尊轻易丢开。

  他来到钢琴前,右手在黑白键上轻弹几下,“这是他给你买的?”

  笙箫满脸地戒备,聿尊见她不说话,凉薄的唇便勾了勾,“你别这么紧张。”他拉开窗帘望向外头,“笙箫,回到我身边,我能给你这世上最好的钢琴。”

  “钢琴再好有何用?”陌笙箫视线落在客厅的角落内,“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一个人弹琴,我在意的,是谁能陪着我弹完一首完整的曲子。”

  聿尊闻言,眼里一道阴戾闪过,陌笙箫发现时已然太晚,她冲过去欲要阻止,男人却转过身,抄起地上的凳子猛地砸向那架钢琴!

  “砰……”

  黑白键的优雅瞬时支离破碎。

  笙箫眼眸内的美好被他蹂躏撕碎,她杵在原地,氤氲出的湿意越来越浓,她大口喘着气,使出全身的劲道,才歇斯底里喊出一个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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