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有种仰天长啸天打五雷轰的感觉,还好,秦海兰是明智的,这一切都会发生。
但现在没发生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生。
不曾与陆向天有任何的交流,陆飞扬便提着秦微微的行李袋走进了电梯里:“走吧,秦微微,电梯等很长时间了。”
“……”秦微微看着陆飞扬近乎疏离的冷漠,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一直都不知道陆向天有个儿子存在。””难怪当时秦海兰会说,她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可不是。
她匆忙跟陆向天道了别:“陆伯伯,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好,你回去好好休息,伤口别碰水,别乱走动……”电梯门缓缓合拢,他的嘱咐,戛然而止。
陆飞扬的神色不太好,至少与刚才来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电梯内逐渐进来许多人,将他们全都隔开了,秦微微紧贴着墙角堪堪站稳。
到了楼下时确是真真犯了难,左右两辆同样昂贵又一片拳拳接她出院的热心,推了谁都不合适。
最后还是陆飞扬开口解决了她的老大难:“秦微微,我下面还有其他事情,就让淑琴送你回去吧。”
他淡漠开口,又决然离去,头顶猛烈的阳光仿佛幻化成来势汹汹的金色火焰,笼罩他全身。
林淑琴回首叫了她一声上车。
秦微微点头,燥热的天气让她的腿脚变得如此笨拙而怪异。
整个人都感觉要发臭了似的。
偏偏医生还不让人她拆石膏,真难受。
“秦微微,看来你并不知道飞扬和陆院长的关系啊。”
林淑琴的话语拉回秦微微的注意力,她不好意思笑了笑,她的确不知:“我从小到大都没听说过陆伯伯还有个儿子。”
林淑琴证实了她的话:“飞扬从小跟着他妈妈在美国长大,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啊——”陆向天有儿子自然有老婆,秦微微觉得自己有点儿大惊小怪了,“那现在他妈妈呢。”
“还在美国,没回来,似乎以前并不愉快。”
秦微微怔怔点头,难怪秦海兰不愿意趟那个浑水。
原本还火烧火燎的车子内部经过了这几分钟的行驶后顿时被强大的冷气所包围,秦微微身上的热汗慢慢收拢,不得不感慨:“淑琴姐,还是你厉害,瞧你过的这风生水起的日子,自己有房有车,还怕什么呢。”
秦微微支额,淡淡微笑。
林淑琴回头看她一眼,嘴角也跟着浮起浅淡笑意:“秦微微,你可别妄自菲薄,真要过日子,你会过的比我好,你生来性子淡薄,从不争求什么,我是太清楚你了,虽然我不支持你卷入沈寒深和宁诗诗之间的纷争,只是如果你真的过的不快乐,也没必要过于勉强,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还是照样活的,离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不济,还有我呢。”
这番话就像从天山而来的雪水渐渐融入秦微微的心中,她眼中的星光一点点放大,怔怔看着林淑琴。
林淑琴继续笑道:“我又不是傻子,我有眼睛会看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当初怎么就这么草率的嫁了,老话也是劝和不劝离,但日子是过给自己的,没必要理会别人怎么说。”她握了握秦微微的手,鼓励与支持还有劝解的意味是那么深长。
她闭上眼,窗外明媚的光打在她的脸上,那细碎的阳光活跃的跳跃在她眼前。她想起了从前,想起了那些宁静快乐又淡薄的日子,嘴角的笑意逐渐增大。
结婚不过短短几个月,她却深刻的感受到了生活的疲惫,就像鸟儿忽然被抽去了翅膀,晕眩感如同涨潮的潮水般习惯上来,淹没了她的大脑。
秦微微猛然从座椅上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此刻林淑琴已经将她送了回来。
“醒了?那下车吧。”
秦微微不好意思的朝林淑琴笑了笑,林淑琴一边提着她的行李一边搀着她的胳膊,语气里也是不免担心:“秦微微,你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可怎么办啊,要不我找个保姆来照顾你吧。”
“不用——”秦微微惊诧的立刻就拒绝了,“反正暑假就在家里,放心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步出电梯,才发现家门是开着的,秦微微不免诧异,林淑琴也问:“你老公在家?嫘”
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张文英从屋内走出来,笑盈盈的说:“微微,你回来了,这是你朋友呢,来来,赶紧进来吧。”
秦微微有些石化,不明白张文英怎么又来了这里。
林淑琴与她面面相觑,最后扶着她进了屋檐。
张文英给她们倒了一杯水,主动为她们解惑:“是慕年打电话叫我来的,说你下午出院,我一早就过来打扫卫生了,瞧瞧,干净了才能住的舒坦不是,微微啊,你放心吧,以后妈就在家里照顾你。”
秦微微的脑海几乎受不了这样的高音,琴弦差点崩断,又来?
她有些木然的笑了笑,张文英却说:“你们坐着聊会儿,我正在煲汤呢。”
林淑琴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婆媳关系难处理,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先走了。”
“淑琴姐,再坐一会儿吧。”秦微微挽留她。
她摇头:“不了,我还得回去上班呢,有事给我打电话。”
“那好吧,你慢点开车。”
“嗯。”
林淑琴走后张文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微微,你朋友不吃饭啊。”
“对,不吃了,她还有事。”秦微微对张文英说,“妈,要不要我帮你做什么?”
“不用,微微,你快进去躺着吧,可以吃饭了我再叫你啊。”张文英难得这么和颜悦色,让秦微微有些受宠若惊,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一个多月没回来睡,卧室里的样子竟然变得她快认不出来了,床向变了,原本朝东的摆位如今却变成了朝南,正对着明晃晃的窗户。
床单床罩全部被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虽然上面铺了凉席,可怎么看,都感觉一阵又一阵的火热。
床头柜上还摆满了七色水晶,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这当然都是张文英的品位,她急忙忙的跑进来,冲秦微微说:“微微,刚才忘了告诉你,不知道你对这样的装饰还觉得满意吗?”
看着她一脸邀功等人赞许的模样,秦微微硬生生的收住了自己的抱怨,勉强笑道:“妈,这床这么对着窗户,多奇怪啊,而且现在卧室看起来拥挤了许多,你看能不能……”
“哎,动不得动不得……”张文英快速打断了秦微微的话,“微微,你不懂啊,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请来的风水先生来家里摆的水晶催生阵,你可不能乱动啊,要是坏了这阵势,咱们谁也负责不起的。”
听张文英说的头头是道,秦微微却听得头皮发麻,她虽然不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论者,可对于这些怪神乱力,她向来是没什么好感的,总觉得迷信又邪乎,此时此刻终于忍不住辩驳:“妈,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您教了一辈子的书,也是个党员啊,您怎么就信这些呢,这样躺着多奇怪多不舒服啊。
秦微微的反驳在张文英那里被悉数打回:“微微,你就是太年轻了,这个世界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你也不想想咱们这段时间多不顺啊,你就当我老了想求个心安行不行,我做这么多事,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吗?”
多说无益,秦微微也懒得争辩了,直接往床上躺了去。
拉上窗帘,房间内瞬间不能事务,她才硬生生将空间的错位感压了下去。
却是怎么睡,都睡不着。
林淑琴的话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那些就如排山倒海般的强烈。
那个什么水晶阵,越看越碍眼,她真恨不得统统扔掉。
她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了,却是一点归属感都没有。
外面的人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完全容不得她多说一句。这种无法掌控自己生活的日子,真是糟透了。
尤其张文英跑进跑出,虽然她可能尽量压低了声音,可秦微微还是休息不好。
何慕年回来的很晚,秦微微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张文英一直在看表,然后微笑着说:“微微,饿不饿啊,要不你先吃?”
秦微微很想说好啊,但张文英更快的接了下句:“还是不要了,微微,再等一会儿吧,慕年马上就要回来了。咱们一起吃比较好。”
何慕年就是这个家里的土皇帝,但她不是皇后,她就是何慕年的一个附属品,为他们何家生儿育女的工具,至于张文英,就是个纯粹的老妈子,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没有长大,事事需要父母操心。
何慕年一直都没有回来,秦微微起初的时候还会频频看表,因为实在饿了,她刚回来,家里也没有什么饼干水果能填肚子的,便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那些食物的香气浓了又散,被张文英来回折腾了好几回,终于不复本来美好的样子都暗的变了色。
哎。
秦微微在心里叹气,已经八点多了,张文英看了看时间,何铁军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我说吃饭就吃饭,你非得要等,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那小子搞不好自己就在外面吃了,还等什么,微微,过来吃饭。”
秦微微翘着腿默默坐到餐桌边,两个小时前她还饿的能吞下一头牛,现在望着早已没了热气的饭菜,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她知道自己是饿过头了,不过最后还是草草吃了些。
张文英生气的吼回去:“你凶什么凶,我等等儿子怎么了,儿子不回来你吃得下啊。”
“我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越活越回去是不是,你儿子又不是三岁孩子了,他才能让自己饿着?真是多事,以后咱们家晚饭一律六点半准时吃,谁不回来就饿着吧。”“你说的倒是轻巧,好啊,那我以后也都六点半准时回来,你做给我吃啊……”
张文英与何铁军就这么絮絮叨叨的吵了起来,秦微微不堪其扰,正想退回房间,何慕年回来了。
他提着黑色的公文包一脸的雀跃之色,张文英和何铁军的争吵也就戛然而止。
张文英立刻关心起来:“慕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吗?”
“啊,吃过了。”何慕年面露喜色,同时又不免诧异,“爸妈,微微,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秦微微觉得,这话问的可真多余。
何铁军生气道:“不是你自己说要回来吃饭的吗,我们全家人都为了等你才弄得这么晚,你还有脸说你在外面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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