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触电般的缩回手,脸腾地一下热了。
唐希身子顿了一秒,一秒过后注意力便转移到正经事上。
曾煜睨了唐希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边防兵调出昨晚的监控,黑白的画面因为夜晚的关系有些模糊不清,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看到一条空旷的道路。
何司路问昨晚经过的车辆多不多,边防兵说只有两三辆。
“快进。”曾煜沉声道。
边防兵先是二倍速快进,看到有车进入边防站的片段后,又重新倒回,正常的速度播放。
那是一辆黑色的SUV,车牌依然是本地的,打眼看过去就像是租车行的车,后视镜上还系着红绿彩带。
“这辆是什么车?”曾煜两手插兜,立在屏幕前,双眸紧盯着监控画面。
“呃。”边防兵迟疑,“有些记不清了。”
“检查过吗?”唐希问。
边防兵肯定的回答,说全部检查过才会放行。
“停!”曾煜出声命令,画面瞬间定格。
他们几个男人围在电脑前,我站在后排,只能通过他们的肩缝去看。
画面是黑色SUV刚进站的那一秒,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车内是坐了两个人的,一个是驾驶座上的司机,露出了一点侧脸,虽然看不见五官,但看肤色并不像本地人;还有一个坐在后排,这个身影就很眼熟了,而且画面定格的这一瞬刚好又是他抬手压帽檐的动作。
“又是他!”何司路惊道。
曾煜眉头骤然蹙起,弯腰夺过了边防兵手中的鼠标,快速的点击了几下便放大了画面,同样的袖扣可以推断出穿的是同样牌子的衬衫,手腕处也依稀可以看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刀疤。
画面又往前进了一帧,西装男子收回手的时候,从他的指缝里居然露出了一点眉眼。
曾煜盯了十几秒,由于唐希和何司路离屏幕稍微远一些,大概是看不清楚,两人便也弯下腰,然而在他们凑近的那一瞬,曾煜再次握紧鼠标,键盘上利落的敲击了几下,点出了删除键。
唐希见状,当即扣住了曾煜的手腕,“你干什么?!”
曾煜二话没说,反手给了唐希一拳,唐希趔趄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我身上,沉声命令,“抓住他,不能让他删!”
边防兵和何司路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伸手去抓曾煜的手腕扣他的肩膀,曾煜像是发了狠,谁阻止他他就动谁,何司路抱住他的腰,“你疯了吗?!”
曾煜微微侧脸,露出的那个眼神嗜血一般,让我觉得有些陌生,陌生到像是初见他时的感觉。
何司路抱着他的腰将他往后拖,曾煜猛然抬起胳膊肘往后狠狠的一下,直击何司路的心口,疼的何司路脸色刷白,不得不松手。
边防兵跃跃欲上,曾煜一记冷厉的眼神扫过,他更是动都不敢动。
然后便是键盘敲击的脆响,ENTER键一下,那个视频文件被彻底删除了,曾煜不放心,还点了粉碎文件,直接将那一整个文件夹也销毁了。
“曾煜,你为什么这么做?那个男人是谁?”唐希第一次喊曾煜的全名,难得听到他声音里情绪的起伏。
“跟你无关!”曾煜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被唐希一拳打在他后脖颈上,曾煜吃痛身子前倾,我条件反射抱住了他。
曾煜没看我,反手朝唐希挥拳,被唐希躲了。唐希不肯罢休,又问了一遍那个男人的身份,曾煜的动作已经很明显的告诉大家,车里的那个男人他认识,并且他不希望我们看到那个男人的脸,这意味着那个人很可能也是我们所认识的,起码是知道。
我很想问是不是杜恒,但我不能当着唐希和何司路的面问,曾煜极力隐瞒的,我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去揭穿。
结果唐希沉声问,“是曾贤,对吗?”
曾煜挥出去的拳头停在了唐希眼前,唐希面色凝重,眸光坚定,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他没有死。”
这一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曾煜背对着我,我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以及周遭空气的凝滞。
何司路不解,“怎么可能,曾贤的死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曾煜慢慢的垂下了拳头,唐希眸色沉然,“可我们谁都没有见过他的尸体。”
曾煜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声音格外的清冷,带着一丝嘲弄,“你想象力很丰富!”
唐希眸色骤深,“不然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销毁这个视频?!”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曾煜不屑的冷哼,抓起我的手要将我带离这儿。
刚跨出门槛,唐希在身后沉声开口,“曾煜,你这样只会害更多的人!”
曾煜蹙眉,脚步未停,将我塞进副驾驶,开着唐希的车离开。
车子驶离之前,我听到唐希问了一句,“能恢复吗?”
边防兵说不能,所有的相关文件都被粉碎了。
曾煜的情绪不稳,车内的空气几乎被冻结,开出一段距离之后,我忍不住问他,“你一直都知道追杀我们的是曾、你父亲?”
曾煜一直皱着眉,双眼蕴满了怒火,还带着一丝烦躁。因为是我,他不想对我发脾气,所以便忍着,说话几乎是咬着字,“我说过,不该问的不要问!”
“为什么?你明明跟我说你恨他,可现在为什么又要包庇他?”他今天的行为太反常,我完全无法理解。
当初是他跟我说他跟曾贤的关系不好,曾经他还发誓要亲手将曾贤送进监狱,这些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曾煜猛然刹车,我的身子剧烈的前倾,他转头,压低了声音问我,“顾晚,你现在是在怀疑我?”
我愕然,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他说的那种意思。
他双眸微眯,“你相信唐希是吗?相信他你就去找他,别跟着我!”
他扣住我的手腕,推开我身侧的门,用力将我往外推。
“不是的,曾煜!”我抓着他的胳膊,抵死不放,胸口的衣服被他揪紧,勒着我的脖子非常难受,我整个上身往后倒,凌空在车门间,仿佛随时都会栽下去,“你放手,曾煜!”
他眼底的火光跳跃着,双手的力量越来越大,我眼泪都被揪出来了,“你弄疼我了,我要摔下去了!”
就在我觉得我会被他无情的丢下车的时候,他猛然收力,将我的身子重新拉了回来,抵在靠椅上,“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久了,你就有了免死金牌?顾晚,别让我提醒你,我从来没有说过爱你,不要以为我会对你无止境的包容!”
我蓦然一怔,睁大了眼睛,他的话成功的刺激到我了,尤其是那句‘我从来没有说过爱你’。
他说的没错,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爱,我曾反复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正面的回答。有时候我会因此而怀疑他对我的感情,但这样的怀疑总是会被他对我的柔情蜜意慢慢的消磨殆尽,现在他亲口对我说出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剑狠狠地刺穿了我的心脏,将我对我们之间感情的认知割的支离破碎。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发自他肺腑,我看着他,冷冷的笑,“曾煜,你告诉我,这些是你的气话,不是真的。”
曾煜咬牙,“没有气话。”
“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说出口,我们就完了?”我压抑着内心的翻涌,尽量保持表面的平静,可能脸色会有点不受控制的苍白,但我已经顾不上了。
曾煜陡然沉默,揪住我的手慢慢送了开。
我等了很久,等他开口说一句‘对不起’,等他解释刚才那些只是他脱口而出的气话,可是没有,一分钟过后,两分钟过后,他依然是沉默。
“好!”我的拗劲上来,根本不管这是哪儿,直接推开门跳下车,加快步伐往前走。
曾煜从背后喊了我一声,我没应,他重新发动车子,追了上来,“顾晚!上车!”
我也沉默,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叫你上车,听到了没有?!”他很恼,但也很无奈。
我不理,我执拗劲儿上来谁都不理,闷着头往前走,他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
“顾晚!”喊了几遍我没反应,他就保持和我步伐差不多的速度跟在我身后。
我也不会任性的刻意甩开他,他跟就让他跟,但我也不会再上他的车,就这么一前一后,走过一个又一个路口。
还好我下车的地方离木子村没有很远,走了半个多小时,便进了村。曾煜的车还和我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紧紧的跟随着我,直到我回到旅馆,扎进房间,关上了门,他才驱车离开,他去了哪儿,我不知道。
进了房间我就开始收拾行李,收着收着我就哭了,我发现我根本没有那个勇气,只要一想到要离开他,我的心脏就会剧烈的收缩,痛到呼吸都会哽咽。比起离开他,我似乎更愿意留在他身边,哪怕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还是没有出息的将东西放回了原处,抱着纸巾盒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我忽然想起琴妈的话,“看来你的选择是对的,以前跟邱局在一起的时候你从来没有这样过。”
我问她,我以前是哪样的。
她说,我以前与世无争,对任何事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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