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我手脚颤抖的打开百度,去查秦桑曲的寓意,片刻后,我看到搜索结果写着这样一段话:盼妇思夫伤悲切,一曲‘秦桑’泪万行。
我心里很沉重,回到车上坐着,沈晴雪将所有窗户都打开了,然后看着我。
过了很长一会,我终于好了些,将自己与路瑶分手当天所有的细节,结合今天这件事,给沈晴雪说了一遍,她智商高,应该能分辨出究竟是不是小漫和我想的那样。
那天,路瑶约我出去,她在南阳的卧龙大桥上告诉我:“家梁,我们分手吧。”
我当时还以为她是约我出来玩的,没想到是这样,我诧异的问:“为什么?”
“没有原因,我想和你分手,你太穷了。”
我沉默了,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你忘了我们曾经说的海誓山盟?”
“没忘,但是我变心了。”
“你找好别人了?”
“没有,我说了,是你太穷了。”
我当时心里很不好受,我的家庭确实无法与路瑶的家庭相比,但是,她却毫不犹豫的用我最脆弱的地方去打击我,去抨击我,致使那天我们不欢而散,但是,我却没有表态说同意,直到过了没几天,她给我看了去上海的车票,告诉我她要去上海了,必须分手,原因还是我没钱,我穷,她要去追寻富有的生活,让我也去追寻,并告诉我,富有才能得到更漂亮的女人,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一台奔驰离去,那天她穿着的是一件青色的汉服,身上背着古筝包。
沈晴雪沉思了很久,最终在我的绝望中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也觉得是这样。”停了停她忽然抱住我,轻声劝慰道:“家梁,你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有我陪着你,路瑶无法陪你了,我的身体是健康的,我家没有不良基因,我什么病也没有,我会一直陪你到老……”
“嗯,嗯,我知道,我也会陪你,我现在心里很难受,你让我安静安静,安静安静,我大脑很乱,很乱,我这会有点像那个疯子一样,我要昏厥了!……”
沈晴雪连忙将我放开,我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躺到座椅上,我觉得我快要不行了,我的胸膛像是要窒息了,呼不过气,太痛了,我的初恋,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这样!!!!!!
我回想一下,自从那天晚上路瑶弹了秦桑曲,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来找过我,这一个月我一直在努力工作,她应该回了南阳,一直在治疗,今天出院,也不知道治好了没有,究竟是什么病?
我希望上天能不能别眼瞎,凭什么那么容易就剥夺了别人的生命,你TM算个什么东西!
沈晴雪去后备箱拿出一杯花生牛奶递给我,我连忙大口吮吸起来,我得有个能吸的东西,不然我真的难受到撕心裂肺,一杯牛奶很快被我喝完了,我又坐起来点燃一支烟,望着窗外出神。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午饭我都忘了吃,电话一直没有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给小漫拨过去,那边却迟迟无人接听,短短二十分钟我拨了快上百个电话,我必须要知道结果!必须要知道结果!
“家梁,你饿吗?”沈晴雪看着我。
“不饿,你饿了?”
“看见你这样,我很担心,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我走不动路,身心疲乏,你想吃先自己去吃。”
“你一个人在车里,我放心不下。”
“没事,我这么大一个人了,不会想不开的,你知道我自愈能力很强。”
“我不去了,我陪着你,我给你唱首歌,哄你睡觉吧?”
“你让我静静,我求你了,好不好?成吗?”
沈晴雪不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天黑了,电话却迟迟没有响起,我心里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压抑,我怕是那个非常不好的结果,我怕等到“绝症”和“死亡”两个字,我的心要碎了,仿佛被放在砧板上,菜刀将它切成了碎片!
汽车不知何时启动了,我朝前面看去,是沈晴雪在开车,跑起来吧,跑起来也好,凉风吹进来,让我稍微好受了一点,我双手重重的抹过头发,脑海里全是路瑶那几年对我的好,哪怕后来我来到汝南了,不理她了,她还是会给我芙蓉王,给我菠萝吃,我不要,也不吃,她非硬塞给我,还会骂我。
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我帮她搬架子,她骂了我一声“你废一辈子好了!”便一脚油门扬长而去,我现在怕了,怕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很怕!非常怕!
车子不知行驶了多久,带我回到了熟悉的那条大马路,我无比期盼的望向总是停着红色比亚迪汉的那个位置望去,可是,现在这个角度还看不到,我焦急的等着,终于,车子逐渐近了,我揉了揉眼睛,有些意外,无比意外,万分意外的看着马路对面,那台红色的比亚迪汉,它居然在!
我隐约看见里面坐着一个穿着汉服的身影,雪白的汉服,美丽无暇,我连忙再次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它真的存在,它不是幻觉!
我连忙说道:“停车,快停车!那是路瑶的车!”
我立刻听到了刹车的声音,车子便在道路上停了下来,我快速打开车门要下车,却在脚踩实地的瞬间双腿瘫软了下去,几乎要瘫坐在地上,沈晴雪连忙下车来扶住我,我才终于踉跄的站起来,感到双腿发软,我一步一蹒跚的向红色的比亚迪汉走去,我清晰的记得,这台车是最新款,而我也想起,她那次在这条路一千米外的路灯下遥遥望着我……
我终于在沈晴雪的搀扶下来到了这台红色的汉前,当手掌触摸到车子,我终于笑了,无奈的笑,无声的笑,这是真的,她真的在这里,我又见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