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纳粹的大本营“狼穴”里,希特勒正对着纳粹海军总司令雷德尔大发雷霆,他拍着办公桌上的一摞电报,怒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我真不敢相信我听到的一切,你能告诉事实的真相吗?”
雷德尔被问得满头大汗,支支吾吾着说:“元首阁下,请允许我解释,由于当时是大雾天气,海上的能见度很低,所以对大西洋舰队的作战视野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中国军舰突然出现了红海也暴露了我们情报能力的低下,我认为这不仅仅是海军的问题,如果大西洋舰队能够事先就接到情报部门的警告,做好充分的战斗准备,我想……我想结果不会是这样的……”
“混蛋!混蛋!混蛋!”希特勒恼怒到了极点,完全没有了一国元首应有的庄重,像是一个街头泼妇一样对着雷德尔大声吼叫:“不要推卸责任,我要的是结果,我要的是我的大西洋舰队,你现在就把一支完好无损的大西洋舰队还给我,马上!”
43岁的雷德尔脸色通红,被骂得恨不得马上就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得说:“其实,元首阁下,中国方面可能比我们受到的损失还要严重。”
雷德尔是戈林提拔上来的海军长官,戈林心里埋怨自己的部下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战况呈现了一边倒的形势,还偏要说对方的损失惨重,他一看自己的部下实在是下不来台,壮着胆子过来对希特勒说:“元首,这件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情报部门的消息是中国的那支舰队目前正停靠在亚历山大军港,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海战,实力也受到了空前打击,我们可以派出一支舰队前往那里,把他们彻底歼灭。”
希特勒对于戈林一向是信任有加的,但此时他正在火头上,听到对方的建议,把手狠命一挥道:“这根本行不通,戈林,在说话之前请你用脑子想一想,我们现在还有舰队可以派出吗?我们还要想办法对付那帮可恶的英国人和法国人,他们随时都打算在诺曼底登陆,这件事难道你不知道吗?”
戈林脸上一红,后退了两步,狠狠瞪了雷德尔一眼,不敢再发表高见了。
阴暗的办公室里沉寂了大约有一分钟,希特勒突然盯着雷德尔阴恻恻的说道:“你的部下,这场战役的罪魁祸首卢金斯现在在哪里?”
雷德尔被希特勒阴冷的目光看得全身发冷,颤抖着声音说:“在……在汉堡……”
“卢金斯对这场重大失败担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的无能和懦弱令纳粹蒙羞,我的意见是他已经对帝国没有任何价值了,他甚至不配做一个光荣的日耳曼人。”希特勒用极快的语速说完了这句话,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把脸埋在阴影里。
谁都知道元首这句话里的含义,雷德尔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出去的时候,阴影里又传出了希特勒的声音:“这件事还是交给盖世太保们来做吧,现在你们海军部的人我一个也不信任。”
“嗨,希特勒!”
希特勒还不知道德国南部的最重要城市慕尼黑马上就要经历一场有史以来最惨痛的灾难!
这一天早上10点半左右,慕尼黑的天气晴好,街头人群涌动,忙碌的身影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穿梭不断,人们都沉浸在和平喧闹的景象之中,对死亡懵然不觉。
这座以啤酒文明的城市,还拥有一个全体德国人都知道的光荣历史,它是元首希特勒的发迹之地,希特勒曾在这里建立最初的法西斯武装冲锋队和党卫军,成立国社党,搞过“啤酒馆政变”。在整个二战中。它也是盖世太保头子希姆莱的出生地。这座城市是唯一没有遭到战火袭击的地方,城市里的众多古典建筑和雕塑都保存完好。
在这座城市的上空,三架天狼型战略轰炸机已经来到预定位置,张自忠与其他两名驾驶员进行无线电通话。
“2号战机到达坐标位置,请指示。”
“3号战机到达坐标位置,请指示。”
张自忠身旁的观察员报告:“慕尼黑天气晴好,微风,可以进行目视轰炸。”
张自忠紧紧握着升降杆,目光停留在那个刺眼的红色按钮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2号、3号,听我的命令—投弹!”
与此同时,他重重的按下了那个红色按钮,死神被释放出来!
机腹下黑色的挂弹架慢慢伸了出来,两边各两只巨大的钢铁弯钩犹如一把巨手牢牢的抓着一枚“雷火”号核弹,在大约十秒钟之后,巨手慢慢向两旁张开,那枚核弹随着飞机的飞行惯性同步飞行了两三秒钟之后,便开始急速垂直下落,核弹顶部的弹哨发出尖利的鸣叫声。
对慕尼黑市民来说,这是一个温暖而美好的上午,无云的天空中反射着阳光,与城市花园中的阴影形成舒适的对比。
天空中几声尖利的鸣叫声,令许许多多忙碌的身影停下脚步,驻足抬头观看,就在人们抬眼往天空观看时,天空中忽然一阵无比炫目的白光闪烁,植物的绿色在这种光的照射下看上去就像枯叶的颜色。
越是靠近,这种光照就越是强烈。
一名正在协助清理防火通道的大专女生看到了天上的飞机:“啊,有一架轰炸机!”话音刚落,她就感到一阵巨大的闪电,所有人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都失明了,随后,一切都恰像是神志失常般的疯狂。鸟在半空中被点燃了,蚊子、苍蝇、松鼠和家养宠物都爆裂而死。火球闪烁之下,映出这座城市的巨大影像,就在这一瞬间,这个城市本身地表上的矿物、植物和动物都遭到毁灭。
就在这一瞬间,死亡世界与生命世界一下子交汇在一起,死神之翼已经张开,把整个慕尼黑城笼罩在阴影之下。
爆炸所带来的炽烈热光没有烧到那些在楼里的人们,然而,冲击波没有放过他们。当爆炸开始时,一个少年正在河边的一间房间里朝河上张望,就在房子倒塌的那一刻,他从这间尽头的房间里被吹到河堤上的道路对面,落到路基下面的街道上。在这过程中,他在房子里被吹得穿越了两扇窗户,他的身体上被无数的玻璃碎片穿透了。
冲击波以每秒3.2千米的速度从爆炸中心向外传播,并迅速上升了每秒数百米,然后减慢到声速,腾起的烟尘形成巨大的云雾。一切都好像变成了黑色,到处一片黑暗……对慕尼黑的所有人来说,这一刻,世界末日到了。
许多人都感到疑惑,周围的环境为什么在一瞬间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他们认为这可能是发生了某些与战争无关的事情,比方地球崩塌,有人说在世界末日到来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卡尔斯广场上,人们惊异的发现自己和别人都因为灼伤而皮肤变黑,身上的毛发在一瞬间都消失了,一眼看去,无法说出这些人哪是正面哪是他们的背面,他们将胳膊在他们的胸前,他们的皮肤不仅是他们手上的,而且也有他们脸上的和躯体上的都稀泥似的挂了下来。起因于先是被热闪烁瞬间烧起水泡,然后冲击波又将其剥落下来。有许多人当场就倒毙在地上,剩下的人大叫着四处奔跑,但是他们跑得却非常缓慢,而且看上去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倒像是一个个在行走中的鬼。
热闪烁和冲击波点燃了火,而这些火很快变成了一场大火爆,那些能够走动的人们从这场大火爆中逃离出来,而那些骨折的或者被压在房子底下的人们就无法逃出。倒塌的房子里四处燃烧起来的火焰照亮了黑暗,一个孩子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烧伤的面部肿胀得像气球一样,当他在火堆当中徘徊时身子还在不断的痉挛。一个老汉的面部和躯体上的皮肤像土豆皮一样脱落下来,当他用蹒跚的步子逃跑时,嘴里喃喃地默祷。另有一人用双手压住在不断淌血的伤口,快速的乱窜,他好像发了疯似的呼喊着他的妻子和孩子的名字。
整个城市都在燃烧,浓烟在翻腾,到处都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味,蓝绿色的火球在四处飘忽。一名纳粹士兵肚皮肿胀地漂浮在河面上,他一定在绝望中试图从火海中跳进河流逃生,最终却难逃死劫,再远一些,死人们排成了一长溜,再远一些,有一个女人被一根大圆木压在腿上,倒在了地上,还在痛苦的挣扎,但是人们都在逃命,没有人过来帮忙。一辆途经这里的电车全部被烧坏了,只留下了它的框架,里面的乘客全都被烧成了炭渣。
明亮的白天此时展现出仿佛黑夜隐藏着的可怕景象,在原来城市矗立着的地方,现在视力所及之处都是灰烬和废墟。只有几个内部完全烧毁了的建筑的框架还保留着。伊萨尔河畔布满了死尸和伤者,上涨的水面上到处漂着死尸。在宽阔的街道上,躺着无数*的、烧坏的死尸。在他们当中,有仍然活着的伤者。有几个人在烧毁的汽车和电车下爬行。奄奄一息的活死人向奔跑的人们招手,随后便倒下去。
慕尼黑被死神拥抱了一下,从此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