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过头了,也不至于把毛都拔了吧!”
许母怜惜生命。
许甲指着战鹰身上肉眼可见重新生长的绒毛道:“它只是开始长新的羽毛了。”
当即便将这些丸药放入一个葫芦里面,贴上了符箓,防止药性走失。
“过个两个时辰再看看他们死了没有,如果两个时辰还没死,大概率不是中毒。”许甲斟酌道。
他也不确定这丸药究竟如何,事实上,这些丸药是帮助许甲壮大心肾二神之外,滋养脾宫,脾乃土,调和水火,亦是后天根本。
如今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等着过了两个时辰,战鹰的绒毛已经将她包成了一个毛茸茸的毛球儿。
归绫高则暂时看不出更多变化。
见他们都没事,许甲这才入了自家房间。
这房间是乾位,得屋宅生气,是一家主位。
如今许甲又多了一些布置,故而生气更甚,若是老人带着孙子居住在这里,起码能够长命百岁。
床榻之的桌椅已经挪开,只北方的一面墙,隔着屏风,立了一个小坛,坛上供奉的不是别人,正是许甲的内景之神。
上面一一写好了名字,罗列有三百六十五位,最上面的,则是许甲本身的名字。
三百六十位中,又有二十五个,是主神对应三元八景二十四黄庭(肾神两个),剩下三百四十位,都是百节众神(包括脚趾神,手指神,喉神,牙神,穴位神)……。
这些神祇对应的便是许甲前世青城山所得的内炼秘法。
许甲前世都是不成体系的修持,而且只修炼了主神,没有修炼百节神,也就是之前说的,肝上观想救苦天尊,肾上观想闾山法主许逊和临水夫人……
这是乱了套的,不成规矩的谱系,如果要修成,就要像是陶弘景的《业位真灵图》一般,给他们一个个排资论辈,安到对应的位置上去。
而那本颠三倒四的经文,即《太上灵宝净明道元印证篇》,就是讨论了精,血,炁,身,意,情,神,慧,道之间的关系,谁主谁从,谁佐谁使。
这便可以参考来给百节诸神来排列顺序。
这也是许甲供坛,做印证的佐证。
最上的是“神”,神得“道”的辅佐,制定规矩,引导周身运转。
神下面的就是意,也叫做识,意识负责主管调控,自然发生出来“情”,主动学习诞生“慧”。
情和慧有是“身”的运行主管,根据情感和智慧,做出种种决断,甚至可能联合起来违背“神”的命令。
身又执掌精,炁,血,髓……
许甲藏慧于心,藏情于肾,但意识却藏不起来。
人身自行运转,百神协调,都是自动化,但是许甲点化出来了心神,肾神,这两个脏器,就从自动档,变成了自动手动两可。
每多增加一个可以自己掌握的脏器,节点,就更容易出现错误,修炼出了差错,瘫痪只是寻常的事情。
因此古人幻想,这各个部位,都有神祇,主持运转,就像是编写一个程序,是,或,否……
这就是这门法门内炼的本质。
许甲服下一粒丹丸,随即开始调动心肾二神,开始炼化。
但并没有起到像是那些妖仙一般的显著变化于是许甲又吃了两粒,一共三粒入肚,终于开始有些变化了,许甲的肚子变得暖暖的,一股热炁开始升腾下行,上升的气往膻中去,下行的气却往会阴。
这叫许甲有一柱擎天的尴尬和隐隐有精关失守的莫名快感。
但许甲死死守住精关,先天精也不许其往后天精变化,小药不泄,便滋养成大药。
采下炼化,便是炁如滚珠,沿着经脉而走,按照子午流注,一一行炁,缓缓而动,如果要调快,或者调慢,则需“神领意持”,这是“搬运”的法门。
但是许甲目前不需要搬运。令其自循而走。
从外面看,许甲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而法界之中所观,许甲身上就是五光十色了,其中水火的能量更是相互激发,心肾童子交替采药,水炼火炼。
一股股药香,道香弥漫开来,分明纠缠房中,这药香变幻参童,芝童,追逐打闹,最终又撞到许甲身上,化作一团炁,从口鼻被吸入进去。
却见心肾二童子的样貌,在这样的劳作之中,从小童,变成少年模样,衣裳也从肚兜,变成了道袍。
小药大药,都化作先天精,先天炁,滋养周身。
但最终运到了脾脏上,脾土之上,早就建好了行宫,许甲前世观想内炼的是厚土娘娘,便是要取土母之意。
此时也是如此,要凝戊土之炁。
但约莫片刻,脾土受水火催化,并不变成生机勃勃的戊土,而是转化成了“流沙”沙砾既有戊土的柔软流动,是近乎“水”的流动状态,本身又有近乎金石的坚硬,是土受火炼成金性的证明。
在流沙之中,脾土宫中,孕育出来了一位身神,这位身神黄黄的,身上披着一副符图,刚刚睁着眼睛便道:“吾乃脾宫之主,宝源泉!”
当即大量的多余的后天精气,还是被他搬运起来,经过脾宫化作先天精气。
即许甲从此可以通过“服饵”,转化先天精元,逆后天之本,为先天,只要壮大脾神“宝源泉”便可。
但与此同时,许甲血肉极速被炼化,除却五脏六腑,骨骼血管,周身廋得只剩下近乎一张皮。
等着许甲睁开眼睛,也是被自己这个模样吓了一跳,面廋身削,像是竹竿撑着衣裳。
若非还有些气色,只怕以为得了“恶质病”。
掰开葫芦,将剩下的几丸药,一并倒入嘴巴,这才渐渐元气充盈,皮肉之中略微充盈。
可等着许甲出关,还是将小红吓了一跳:“少爷!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你把自己关在房间两天一夜,若非之前有吩咐,我们都要强行闯入了!”
许甲确实有些饥饿感:“没事,现在我已经炼成了一副上乘脾胃,只怕是吃得进一头牛,唉,这个时候开始,才是烧钱的开始,普通食物,能提供给我的精气已经极少了,我要开始辟谷戒粮了,每日只能吃些鲜枣,鲜梨,又或者一些菱角之类,辅佐以小五行丸。”
“怪不得我小时候不吃饭,被骂要成仙啊!原来成仙是真的不吃饭啊!”
许甲叹道:“要想不死,肚中无屎,我现在要渐渐往这个路上去,等着炼成肝神,我便可解百毒,着手炼制各种药饵,哪怕是硫磺朱砂,只要佐以对应草药,也能炼化了去。”
“炼成肺神之后,则可以餐风饮露,盗天地之间的万物之炁,到了这一步,大概就是到了练气期,可以称为炼炁士了。”
小红听了:“那练气士可以怎么样呢?”
“还是人仙,不达地仙,只是五行相生,铸成上等根基,是内炼的基础,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有了自己的法力,不再是术士之流,只能借法施展,像是一些雷法,火法,水法,我都可以自己施展了,这个怎么说呢?简单来说,哪怕我不再主动修炼,单单靠五脏自己的搬运,就能随着时间而增长法力,不乱搞的话,可以活到人寿极限一百二十岁。”
小红听了,极为震惊:“这么厉害么?一百二十岁?我认识的最老的一个,也才九十多岁。”
许甲摇摇头:“活不到的,八十岁后,稍微有点变故,就会削减寿命。”
许甲前世也不过活了一百一十岁。
不过许甲比前世更年轻,更有经验。
前世筑基就花了五六年,现在随随便便就通过以神洗身完成了筑基。
严格来说,现在是进入了搬运小周天的时候,五脏对应的就是十二正经。
而这是前世修行了十多年,二十五岁开始修行,三十五岁才进入的门槛。
许甲出了门来,便见着胖了一圈的麻雀战鹰,现在像是一个毛线球,也不飞起来了,就是这么一团,浑身软软的绒毛,像是愤怒的小鸟里面的某只原型。
归绫高粗看没有什么变化,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背壳更圆润了,纹路也更复杂了。
“大仙,大仙!逆毛鸡的蛋孵出来了一个怪物!”
许甲好奇:“为啥是怪物?”
就见着长着一双翅膀的羽毛小蛇,从某处蹿出,亲昵的贴在许甲的裤腿上。
这么一个变化将战鹰吓得跳脚:“不鸟不蛇的,还不是怪物!”
许甲将那小东西从腿脚拿起,之前许甲拿过血液祭炼这个蛋,用念头神魂洗炼过,在娘胎里面就和自己亲咛。
“那枚风丹呢?”
“也被它吃了!”战鹰道:“本来我想吃的!我现在都不能飞了,不能飞的麻雀还是麻雀么?”
许甲掐算一二,当时算出这枚卵,上应天之淫炁,合四木禽星,乃是异兽。
四木禽星,乃是角木蛟、斗木獬、奎木狼、井木犴。
如今所见,应该是对应的东方苍龙淫精。
或许是某条木属蛟龙路过,将逆毛鸡给日了一顿,又或者是“虚空甩子”,也就是传说中的“感孕而生”。
这并非羽蛇,而是野鸡和蛟龙生出来的“鸡蛟”或者说“野鸡蛇”。
许甲仔细看了看,这小家伙,长着蛇嘴,但是有鸡冠,无龙角,身上有鸡毛,鸡翅,但只有两个鸡脚,不是四足。
“这是个什么物种?”许甲觉得这个世界或许跟聊斋一样,是没有“基因锁”这种东西的,任意物种,说不得都可以杂交。
“这小家伙吃过东西了么?”许甲问向战鹰。
“它吃了,但是只吃带翅膀的,而且能飞的,这些天已经吃了苍蝇,蜻蜓,蝉,还有飞蛾,蝴蝶……甚至还有麻雀!这是我的小弟!他竟然吃了!”战鹰控诉道:“大仙一定要好好问他的责!将它炖了吃!”
许甲哈哈道:“我炖了你,都不会炖了他!”
便是常玉这种修炼山法的大蟒蛇,都能乘风而行,这条小东西养大了,只怕能飞九霄云外。
这里可没有飞机,许甲也暂时不会飞剑御剑之法,这么一个小东西,养大了,估计才有这么点希望,肉身飞腾起来,不然只能等到阳神,以阳神搬运肉身,但也不够自在。
“叫羽蛇,应龙,未免不尊敬前辈,况且羽蛇没有爪子,应龙的翅膀是肉翅而不是羽翅,你既然得木禽天星之相,勉强来说蛟是龙种,野鸡是凤种,你是龙凤杂交…”
“皇帝为龙,以皇后为凤,你怎么也算一个太子了,你又是衔风而生,以后你就叫巽太子吧!”
许甲念完,这小东西便多出一股“王道之炁”,蛇吻变成了蟒吻,更为宽厚,扁平,也更具备“龙相”,一双翅膀也更为展开,羽毛亦似乎更为艳丽。
同时一股狂风平地而起,将巽太子托起,巽太子展翅,发出鸣叫,只是鸣叫多少有些接地气,竟然是大公鸡的声音。
这大公鸡领音,便有三四十里内的大公鸡随唱。
倒是好不威风。
巽太子环绕风中,最终风息而止,落在许甲的肩膀上,昂首挺胸,似乎在说:“我是许师公亲封的太子,比伱们就是高贵!”
许甲感受着它落下,但是一点重量也无,耳边只有淡淡的风声,不禁感叹:“看来,有你相助,我很快便可以修炼五雷正法,风起,云聚,发雷,电闪,雨落,雨停,云散,见日……诸令之中,风雷二令,尤为重要,你既先天得风,当后天以雷补充,做我的助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