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人倒是好艹作,就是不知道陈太忠吃得住吃不住啊?
邱朝晖正犹豫呢,陈某人笑嘻嘻地展开了一幅卷轴,“这次去燕京,弄了幅字儿,上次忘了留下了……老邱你看这字儿怎么样?”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话不错,字儿更不错,邱朝晖登时拿定注意了:太忠在暗示我了,既然他在为黄老办事,我要是不借此出口气,就不姓邱了。
当然,陈太忠拿出这字儿来,只是卖弄,简单的卖弄而已,他哪里想得到,邱主任居然能生出那么多联想来?
“咱们该装裱起来这幅字儿,”邱朝晖认真地建议,“这幅字挂起来,咱们能省很多的麻烦……为什么上次回来的时候,你不拿出来?”
陈太忠倒是没介意他的语气,只是笑着叹口气摇摇头,“这不是事情太多……咳咳,忘了吗?你不要这么叫真好不好?”
“我不叫真,”邱朝晖笑着连连摇头,“你能拿出这幅字儿来,我哪儿敢叫真啊?不过,这得找个高手来装裱一下,我正好认识一个高人……”
哥们儿的装裱水平,肯定比他强!陈太忠看邱主任一眼,笑着点点头,“那老邱你费心了,要他裱得小心点啊。”
“这个没问题,”邱朝晖轻手轻脚地收起了那卷轴,心里暗笑,绝对会很小心的,钱到不了你朋友账上之前,那是裱不好的。
他真的会错意了,以为那款子要被黄家的人挪去用呢,却是没想到,黄家在京城人脉极广,这点钱在下面的地级市,人家还真未必会看在眼里——直接找到陆海的光明集团,岂不是更方便?
“光明集团的钱,真的不会出事吧?”将卷轴小心地塞进手包之后,邱主任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肯定没事,你放心好了,”说到这里,陈太忠犹豫一下,“算,我现在就去看看,到了没有,老邱你去裱字儿吧……”
找到丁小宁的时候,她正伙同着马疯子和李凯琳在京华酒店转悠呢,这里的封条已经揭了,不过还没有开始正常营业。
别看这楼有十年了,但正是由于盖得早,楼层较高,房间都比较大,结构也比较结实,丁小宁的意思是说,重新大装修一遍,投资上三百万到四百万,将酒店整得上两个档次。
重新装修一下都得三四百万的楼,被一百万卖掉,就算装修成本很高,但不得不说,她这次还真是捡了大便宜。
见到陈太忠来,马疯子眼睛一亮,“陈哥,那个汽修城我已经调研得差不多了,图纸也找人设计了,正在联系设备和技工呢,估计得一千五百万左右。”
所谓士别三曰当刮目相看,就是这个意思了,马疯子居然连“调研”这词儿都说出来了,可见,这世界上上最能改变人的素质的,是社会地位。
“那你手上的钱,差不多就够了吧?”陈太忠斜眼看他一眼,有点不耐烦,“我这儿钱也紧呢。”
“我开销大啊,陈哥,”马疯子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你那一份儿还有个七百万,我这儿就六百万不到了,当然这钱也够了,我就是想搞得好点,还得留点流动资金不是?”
“太忠哥,我这儿要四百万,算我借你的,”丁小宁也发话了,“我保证还得了你。”
陈太忠当然知道,她这话是说给马疯子听的,不但要将人的军,还要自己这边表现得“资金紧张”一点。
“算了,给你俩一千万,”陈太忠笑着摇摇头,转头看看丁小宁,“小宁,这个钱在你账上趴着,给我看着点疯子,这家伙要是再不知道节制,你告诉我。”
“其实我花得比你少啊,陈哥,无非是我本钱少,”马疯子委屈了,“刘望男、小丁和你的车,这就得多少钱呢?我根本不舍得拿车出来送人。”
“你倒没得比了,跟我比,”陈太忠看他一眼,笑着摇摇头,“算了,你那儿现在剩下的钱,算咱俩一人一半儿,疯子,这次可是本钱一样了啊,对了,这个汽修城,董事长还得是小丁,知道吧?”
“那肯定了,我跟小丁那是合作愉快着呢,”马疯子一听,自己叫叫苦不但要来了钱,还凭空又得了六十来万的股份,笑得跟弥勒佛似的,连连点头,“小丁指东,我绝不打西。”
“不跟你说了,钱是真紧,”陈太忠叹口气,不再理他,而是转头看着丁小宁,“跟支光明联系了没有?钱什么时候到?”
“他说周四打出来的,如果没问题的话,应该是下周能到,”丁小宁知道,陈太忠要给账户里打钱,而且是一亿两千多万,这钱……真的有点太多了,她觉得压力非常大。
“希望是这样吧,这家伙怎么不知道送张自带汇票过来?”陈太忠不满意地撇撇嘴,“真是的,明知道我着急用钱。”
一千一百万的英镑,按一比十三算,能兑换一亿四千多万,支光明留两千万,其他的都打过来了,这是早就说好的,不过电汇的话,钱真的有点慢,又是跨省,折腾个十来天都正常。
“太忠哥……”丁小宁欲言又止。
“什么事?”陈太忠看她一眼。
“就是我舅舅的事儿啦,”丁小宁犹豫一下,还是鼓足了勇气,“他早就说要请你吃饭呢,都一个月了,你现在有空没有?”
“哎呀,我都懒得说你了,”陈太忠有点哭笑不得,心说现在哥们儿忙成这样,你倒还惦记着你那点人情来往,屁大的一个客运办主任嘛。
不过他转念想一下,丁小宁这女孩,吃得苦实在是太多了,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一点亲情保有一颗感恩的心,倒也算不容易了,终于叹口气点点头。
“行,这也快到饭点儿了,跟他定下来吧,对了,看牛冬生有空没有,有空的话让他帮我约一下,既然帮他撑场子,就撑个十足好了……”
按说,他是该亲自给牛冬生打电话的,不过陈某人现在都要给高速路投资了,你们交通局不就是吃这碗饭的?不能再跟哥们儿得瑟了吧?
看着丁小宁笑嘻嘻地摸出手机,陈太忠心里也有点欣慰,不过他猛地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小宁,千万千万,不要让我看见那李家三兄妹啊,要不别怪我扫他郑在富的面子。”
“你不说我也会说的,我也不待见他们,”丁小宁笑着点点头,顺便一甩长长的秀发,这个动作让她显得风情十足,陈太忠看得就是一愣:我家小宁,这也是越来越成熟啊。
看着他眼神一呆,丁小宁心里越发地甜蜜了起来,不过,碍于马疯子在场,却是不好说什么,拿起手机发问了,“去仙客来好不好?”
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却是没想到,牛冬生那种强势人物会不会去这种小地方,“等你的京华装修好了,我就只来这里吃饭了,努力啊。”
郑在富接了电话,实在有点哭笑不得,陈太忠答应见他,肯定是好事,可是陈主任要自己代约牛局长,这还真让他为难——这个小陈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牛局长那身份,是我合适代约的吗?
牛冬生架子大,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要是跟局长大人说一句“牛局,科委的陈主任让我约您出来坐坐”,后果真的是不问而知。
十有**,牛冬生会冷哼一声,“你觉得,你有替人约人的资格吗”?当然,或许看着陈太忠的面子,牛局长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绝对会存个大疙瘩。
可是话说回来,毫无疑问的,陈太忠是想在局长面前挺他,人家是实实在在的好心,他不能拒绝,更无法抱怨什么,要真说该抱怨谁,那就该抱怨他郑某人自己,是的,他混得太差了。
所以,在别人看来很荣幸的事情,搁到郑在富面前,那还是一个令人进退失据的选择,想了好久之后,眼看马上就六点了,他终于一咬牙——算了,陈太忠这个人情,我不领了还不行吗?
他终于壮着胆子拨了一下自家老大的手机,“牛局您好,我是客运办的小郑,待会儿要跟科委的陈主任吃饭,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局里催一催的吗?”
是的,郑主任已经豁出去了,这个牛局长,我不叫了还不成?襄王有意神女无情——错了,是太忠有意,俺承受不起啊。
牛冬生听得这话,登时就是一愣,好半天才笑一声,“小郑你倒是肯替局里艹心,呵呵,正好饭点儿了,你们在哪儿吃饭?我也去。”
这牛局长也真是强势,也没想着人家陈太忠欢迎不欢迎自己,那场合合适不合适参与,就决定去了,正应了托尔斯泰的那句话,“牛逼的人总是相似的,不牛逼的人各有各的难处”。
哎呀,我这纯粹是自己吓唬自己呢,交待了地点和包间号之后,郑在富放下电话,长出一口气,一时间感触颇深:领导其实并不可怕,觉得领导高不可攀的,大多都是自己把自己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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