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原本脸色不变的娄飞殇终于是有了一些神情波动。
不过他只是冷哼了一声,便直接走进了宅院中,没有理会庞毅。
“明天大家一起碰个面,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娄堂主刚过来就好好休息吧,今天就算了。”庞毅说道。
这话是说给娄飞殇听的,同样也是说给在场的黄逍听的。
说完之后,庞毅便带着葬神堂的人马离开了。
“回去吧!”黄逍也是对自己这边的人说道。
刚才的动静自然也让天魔堂的人围了过来,尤其看到黄逍也在之后。
晁火和晁土一行也是在远处围观,他们的神情自然不大好看。
毕竟他们的地位还不如戮天帮,而戮天帮都这样了,他们以后就算是投靠葬神堂,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啊。
比如,哪一天天魔堂的人狂起来,直接将自己这些人击杀了,葬神堂事后或许会找天魔堂的麻烦,可是自己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没有重来的可能。
晁火和晁土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悲哀。
黄逍回到了自己在住处之后,只留下了岳城和殷虎踞两人。
“没想到娄飞殇那小子还真的是有些疯了,竟然还服用了凝虚丹,他就不怕爆体而亡?”岳城在椅子上坐下之后,不由有些惊讶地说道。
黄逍沉默不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殷虎踞微微一笑道:“娄飞殇的心情可以理解。”
“话是没错,我也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可是实在是太过疯狂。”岳城又是说道,“主要还是他的实力太弱,只能通过这样的非正常手段来提升实力了。服用化虚丹的后遗症已经很严重了,一个不好,那这辈子也就没什么成就了。他竟然还服用凝虚丹提升内力,这和化虚丹结合起来,一旦短时间内不能稳定境界,那下场不仅仅是重伤,功力倒退,而是丢掉小命。”
凝虚丹,黄逍倒也是知道的,这也是因为娄飞殇在服用化虚丹后,他专门对魔殿中的一些丹药做了一番了解。
这凝虚丹是专门为虚武之境的高手准备的,强行凝聚真气,提升实力的一种丹药。
服用凝虚丹本身就存在不小的风险,那就是一旦凝聚真气失败,不仅仅是不能够提升实力,反而会导致自己的实力后退。
不过,凝虚丹也是有一大好处,那就是和化虚丹一样,同样可以暂时提升一人的实力,若是在相应的时间内巩固实力,那么提升的实力便能够成为自己真正的实力。
正是有如此大的好处,其中风险同样很大,所以一般来说,那些虚武之境是不大服用凝虚丹的。
只是,终究还是有一些人想要走这样的捷径,也有是一些停留在虚武之境太久,难以突破的才会选择服用凝虚丹,他们希望通过提升实力来突破到武境境界。
哪怕不能突破武境境界,也希望通过提升实力来得到更多的感悟,或许能够找到一些突破武境的契机。
而娄飞殇现在服用,自然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他很清楚,就算是自己依靠化虚丹成为了虚武之境,可是和庞毅这样靠自己突破的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甚至和黄逍也是有差距。
他的实力本来就是三人之中最弱的,而且差距还不小,正常的途径又岂能让他的实力在短短的时间内赶上黄逍和庞毅?
所以,他只能想尽办法再提升实力,就算服用了化虚丹,再多一枚凝虚丹又能如何呢?
于是疯狂之下便再服下了凝虚丹,一切都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
至于失败后会怎么样,娄飞殇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个了。
“对他来说,一旦失去争夺殿主之位的资格,那么更是难以接受吧。”殷虎踞说道,“自从成为殿主候选者的那一刻起,不管是娄飞殇还是晁矍,庞毅,他们都是受尽照顾。一旦失去这个身份,地位骤降,身份的巨大反差,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说到这里,殷虎踞也没有再说下去了,他这话说娄飞殇的时候,当然也可以说是在和黄逍说。
毕竟黄逍的情况和娄飞殇是一样的,一旦实力和庞毅相差过大,哪怕没有经过殿主的争夺也会被魔殿总殿认定失败,那么就失去了殿主候选者的身份。
没有了这个身份,以虚武之境的实力根本得不到如此的照顾,这就是身份带来的巨大落差,哪怕是想殷虎踞他们,如果剥夺了他们摄政长老的待遇,剥夺了武境高手的待遇,他们心中恐怕也是难以承受。
殷虎踞的心思,黄逍当然也清楚。
不过他也不会因此而生气,殷虎踞说的就是一个事实。
“其实我何尝不是和娄飞殇一样?”黄逍有些感慨地说道。
“怎么能一样?”岳城说道,“娄飞殇现在是已经无法再后退了,我们就算这一次玉简争夺失败,那也还有机会。”
只是黄逍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指这个,而是和庞毅争夺殿主之位,那都是没有退路的。娄飞殇只是早我一步吧,我晚一步终究也会像他一样做最后的疯狂。”
听到黄逍这么一说,岳城和殷虎踞两人沉默了。
他们当然知道黄逍说的没错,现在只是娄飞殇被逼的做最后的疯狂了,毕竟他的实力最弱,不通过这样的特别手段,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和黄逍,庞毅两人争夺。
他今天的遭遇和下场,同样也是黄逍的明天。
“哈哈”看到两人沉默的样子后,黄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黄逍忽然的大笑令两人都是有些莫名其妙起来。
黄逍倒也没有卖什么关子,而是马上继续说道:“其实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接下来被逼的做最后的疯狂举动,可不一定就是我啊,我也不希望是我。”
这话一出,岳城和殷虎踞两人的双眼都是猛地一亮。
“对,就是这样。庞毅现在只是暂时领先罢了。不到最后,谁能知道谁会笑到最后?”岳城猛地一拍手掌大声喊道。
“娄飞殇的今天,希望也是庞毅的明天吧!”殷虎踞倒是比岳城含蓄了一些,微微一笑道。
他们两人也知道黄逍充满信心,只有这样的心情才能去越庞毅,这令他们两人很是欣慰。
“好了,明天我们再看看庞毅有什么想要说的。”黄逍说道。
岳城和殷虎踞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从黄逍的房间中退了出去。
当两人离开之后,黄逍从椅子上站起身,拔出了仿刀准备再继续修炼刀法。
不过,他的目光又是看到了在仿刀旁边放着的那根长箫,这是自己从千宝阁得到的紫魂箫。
这一路上匆匆赶路,黄逍倒是没有机会好好尝试吹奏。
将手中的仿刀插回了刀鞘之后,伸手抓起了紫魂箫。
黄逍盯着紫魂箫,双眼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他的思绪又是飘到了大宋,飘到了四女的身上,想起了自己和幽怜儿琴箫合奏时的情景,想起了和赵馨儿一起完善折梅手的点点滴滴,响起了赵芸慧一起参悟阵法的玄妙,响起了和萧嫣一同作画的愉悦。
一切切,一幕幕,不断的从黄逍的脑海中浮现。
除了自己的四个妻子,还有他的亲人,朋友,分别浮现。
来武界也就一年左右,时间其实很短,可是黄逍感觉自己似乎过了很长时间。
之所以这样,黄逍心中也是能够明白,这大概是自己感到了孤独。
在这个武界,对黄逍来说,他终究是一个外来者,他对这里没有归属感,因为这里没有自己的亲人。
这段时间里,生的事情不少。
唯一让他有些庆幸的是,那就是自己的妖鬼血咒顺利化解了。
可是妖鬼血咒的化解,并没有让黄逍完全松一口气。
蒙面老头的存在,那就是一种无形的诅咒笼罩在他的头上。
黄逍不知道蒙面老头到底想要自己做什么,可是他心中很清楚,这老头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帮助自己。
这样的未知,令黄逍心中难以平静。
每次看到箫的时候,总是让黄逍思绪万千,能够给他一种亲切感,就像能够感受到亲人一般。
情不自禁的拿起长箫,身影一动便出了房间,来到了房前的小院中。
箫声响起,瞬间便传遍了这个宅院,而后朝着四处传播了出去,整个小镇几乎都是被这箫声笼罩。
岳城和殷虎踞两人的房间最靠近黄逍的,他们两个人自然更是清晰的感受到了这箫声中蕴藏着惊人的音功。
只是现在这箫声很是平静,其中的威力并没有爆出来。
没一会儿,他们两人都是从自己的房间中走了出来,来到了黄逍的小院门口。
他们站在院门口,并没有踏入小院中,在这里他们可以看到小院中的黄逍正沉浸中箫声之中。
岳城和殷虎踞两人情不自禁对望了一眼,他们两人都是从对方的眼神看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那就是,在他们两人看来,黄逍或许还真的很适合学天魔灭魂音。
渐渐的,天魔堂的弟子都是朝着黄逍这个小院聚拢,当他们看到岳城和殷虎踞就站在院门口的时候,于是他们自觉地站在了两人的身后,没有出声,静静听着黄逍的箫声。
这箫声中蕴藏着一股神奇的力量,众人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气似乎变得很是平静,这令他们的心神很是宁静。
“这个?”忽然,殷虎踞脸色一变,他似乎清醒了过来。
随着殷虎踞的神情一变,在他身旁的岳城似乎有些感应,也是反应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再次碰触了一下,都是难掩惊骇之色。
然后两人又是看了一下子身后的天魔堂弟子,只见这十五个人个个神色平静,似乎完全陶醉在了这箫声之中。
两人只是无声的苦笑了一下,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转头看向了小院中的黄逍。
“天魔灭魂音,虽然不曾刻意去修炼,但是在吹奏之中,自然而然融入其中,音功上的造诣果然了得。”殷虎踞心中暗暗想道。
离开天魔堂之前,黄逍从堂主大人那边看过完整的天魔灭魂音,这点殷虎踞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也曾和黄逍说起来过,现在主要的精力还是要放在刀法和天魔功上,音功一事还需推后修炼比较妥当。
这点黄逍也是点头答应过的,而且殷虎踞也知道黄逍应该知道事情缓急。
所以黄逍自从得到天魔灭魂音和天魔绝魄音之后,殷虎踞知道黄逍也从未修炼过。
只是没想到,现在黄逍竟然第一次吹奏长箫便在无意中施展出了天魔灭魂音。
黄逍已经完全沉浸在箫声之中。
他本来只是想要缓解自己的一种思念之情,可是不知不觉便开始施展天魔龙吟,而后很快的,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天魔灭魂音的功法曲谱。
如此一来,这音功就朝着天魔灭魂音演变,期间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黄逍觉得自己可以一气呵成直接按照上面的音功功法吹奏下去。
随着黄逍不断的吹奏,那曲谱渐渐的往后延伸,而现在黄逍的脑海中似乎有了另外的情绪。
他感到了一丝沮丧,一丝绝望之意,那是他想起了自己很有可能回不去大宋,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
如此情绪一出来,便再也无法压制住了,疯狂的爆出来。
情绪的爆引动了天魔真气的剧烈变化,原本还平静的天魔灭魂音忽然变得暴躁起来。
岳城和殷虎踞两人的脸色率先大变,喝道:“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他们两人的话还是迟了一些,毕竟这箫声一直在,随着箫声的曲调一变,箫声迅掠过了众人耳旁。
这就导致了他们身后的那些天魔堂弟子都是出了一声惨叫声,哪怕是那五个虚武之境的高手都是双手掩着耳朵,口中虽然未曾像半步武境那般出惨叫声,但是也只是痛苦的压抑着让自己不要大声喊出来,而是痛苦的哼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