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是联四一起办的,这一届涌现出了许多优秀的军校生,还未毕业便帮助联邦完成了许多任务,元帅们特许联四在星浮上举办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之后,军校生们也要各奔东西了,不少机甲师会被千里星研究所录取,余下的大多投身军方,至于去哪个军区需要看军校生们自己投的简历和上级调配。
西元嘉和江予风两人一左一右簇拥着半道入学的瑞卡修斯,他用回了去克罗希尔帝国之前的名字,沈修瑞。
这个名字是他父亲为他取的,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用这个名字叫过他。
他有时蕴打包票的保证,回到苍玄联邦后并没有被区别对待,经过三个月的考察后,以旁听生的身份借读于西白军校,他去医院给自己的脸型做了微调,头发也染成了黑色,容貌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气质却截然不同,即便是熟悉他的人见了,一时半会儿估计都认不出他是曾经名扬宇宙的天才机甲师。
瑞卡……不,沈修瑞一边和两人说话,一边左右探头,西元嘉看他的动作,笑道:“在找时蕴?”
沈修瑞点了点头,当初在联四中他选择了入学西白军校,是因为父亲曾经就读于此。前几天,他在机甲方面遇到了一个小难题,到现在还没解决,想看看时蕴有没有办法。
江予风也跟着左右寻找时蕴的身影,看了一圈都没见到人,说道:“她估计是跑到某个地方躲懒去了,从刚才开始就好多人在找她。”
今非昔比,时蕴制造出sss级精神力感知机甲后就成了年轻一代机甲师的偶像,联四的机甲师都恨不得能和她面对面交流,每次群体活动她都被围的水泄不通,毕业典礼,联四的机甲师都在,谁都不舍得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江予风猜她是受不了众人过分热情的态度,找个地方猫起来了。
沈修瑞又巡视一圈,正想说话,只见危秋叙跑过来,扬声道:“老江,你们几个看到老谢了没?找他半天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到,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教官找他呢!”
江予风顿了顿,说道:“我没看见啊!”
危秋叙没能从他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又探头探脑跑到前边去找人了。
西元嘉轻笑一声,却没说话。
联四的单身狗一茬接一茬,本来以为谢寒朔会是他们这一圈里最晚脱单的人,谁想到他不声不响撬了时蕴的墙角。
他不由自主想到了两年前在连亘山脉被虫族寄生体逮着那一遭,谢寒朔靠着时蕴眉眼微垂假睡的模样。
沈修瑞抿起了嘴,摸向口袋里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戒指,那是克罗西尔帝国皇室直系血脉身份的象征,在帝国境内可以畅通无阻。
他想。
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用上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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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
冷然的音调从身后传来,坐在栏杆上的时蕴头也没回,她轻巧地勾着细窄的铁杆,双手扶在身侧,面前是一片深邃无垠的星河,从这里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星系,有些近在眼前,有些遥不可及。
“随便看看。”时蕴笑道。
谁想到她会有来到这样光怪陆离的世界的一天?穿越前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又好像已经隔得很远,有些还很清晰,有些却已经模糊不清了。
她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在实验室带学生的时候私下还被人叫过灭绝师太,倒不是她长的磕碜,又或是年纪太大,而是因为眼里容不得沙子,脾气也不怎么好,对学生要求总是比其他导师更严格。
也不知道她猝死后,那几个小兔崽子会不会拍着胸脯感叹总算不要熬夜改论文?
嗯……也可能她穿越前的星球就在
这片宇宙还未曾触及到的另一隅,她能出现在这里,不过是恰巧两处空间折叠到了一块儿,她成了穿越时空的幸运儿。
谢寒朔走到她身侧,凭栏而立,顺着她的目光遥望远处的星河,“这里的景色真好。”
时蕴点点头,指着其中一片星系道:“那边是北玄吧?你毕业打算直接进入北玄军方吗?”
“你打算去哪?”谢寒朔偏头问她。
今天,大家都穿着笔挺的军装,除了身上佩戴的校徽不同外,没有任何区别。
时蕴很适合穿军装,军装衬得她英气十足,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飒爽,但脸部的线条却不冷硬,有着女孩该有的柔和。
说话时,她的双眼是亮的,里面充满了好奇。
“我干嘛要告诉你?”时蕴眯起了眼,促狭道。
她能去的地方可多了,千里星、各大军区、中央星域……
不过,千里星没人教得了她,她除了灵感爆发的时候偶尔过去闭关一段时间,基本不会在那里久留,西无央给了她随意通行的特权,这只要求她必须参加每年的机甲师交流会。
各大军区的话,都抢着要人,已经有好几位元帅找时奕喝茶,打探她准备去哪了。
中央星域中,虫母已经死了,需要处理的是数量众多的虫族增殖体,以及躲起来的小型虫族,这是个浩大的工程,她去的话,负责中央星域各项事务的虫族调查处和冷海星研究所估计会举双手双脚欢迎。
谢寒朔注视着她的眉眼,没有立刻回话。
被他这么盯着,时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咕哝道:“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也不告诉——”
她的小声嘀咕还没结束,便见谢寒朔猛然凑了过来。她吓了一跳,身形没稳住,朝后面倒去,正要抬手称好身体,谢寒朔的手却以更快的速度拦了过来,扣住她的腰,将她捞了回来。
四目相对时,时蕴忽而觉得心脏跳动的速度有点快,一个谢字到了喉咙里还没吐出来,便被堵在了唇边。
谢寒朔的脸近在咫尺,她稍稍睁大了眼,等发觉他动作生涩后,含糊不清的嘿了声,反客为主的掐了他的下巴,毫不客气啃了回去。
远处,军校生们的喧闹声还在,两人跳动的心脏犹如毫无节奏的鼓点,扑通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比任何一个时候都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蕴半伏在谢寒朔颈,气喘吁吁,几乎要从栏杆上滑下来。
谢寒朔坚如磐石的站在她身侧,眉眼间带了些潮意,垂着眼眸,将人抱紧了,哑声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可不能让这没良心的再忘记他一次。
星浮骤然飞高,庞大的广场上照下了恒星耀眼的光辉,两人沐浴在柔和的日光中。
时蕴止不住笑,“你想得美!”
他俩要是凑在一块儿,所属军区的元帅估摸着要被其他军区的元帅联合起来狠揍一顿。
谢寒朔抱着人,眉眼严肃,语气里却带着小时候的幼稚,不由分说道:“就要!”
时蕴笑他,“你三岁吗?”
他试图反驳,“三岁半吧?”
时蕴又笑,“真是幼稚死了。”
谢寒朔用行动告诉她自己和幼稚两个字不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