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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凌迟【为“秋收的麦子”万赏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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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温岳令下,其余亲卫四散开始翻箱倒柜。

  还有一队再老鬼的带领下直奔大帅府。

  “反了,反了!”耿烈大吼,一把抽出挂在一旁柱子上的长剑,指着温岳,怒不可遏的吼道:“温岳,我乃是朝廷三品大员,兵部侍郎,尔敢杀我?”

  温岳眼中涌动血丝,强行压下已经燃起的怒火。

  走到耿烈的面前,一般拽住他的脖领子,将他硬生生的提了起来,面露狞色,字言从牙缝中挤出来:“你不就是想要功劳,老子打的仗,分你四成功劳,你还不知足?”

  两次破敌,泼天功劳,温岳也没有独吞下去,铜关守将都有一份。

  作为铜关的主帅耿烈更是分得了不少。

  只等回春之际众人回去加官进爵。

  “竟然勾结北魏给我设下套。”

  “就为了杀我,你放弃铜关两万袍泽。”

  “宇文刑率三万大军断我后路,此行回来仅剩三千余人。”

  “很多人死了,很多人为我而死。”

  眼瞅着耿烈的面色已成酱色,涨的说不话来,温岳一把松开耿烈。

  耿烈顿时长吸了一口气,面色好转,就连拎着的长剑也咣当掉在地上。

  这么死,实在太便宜他了,难解温岳的心头之恨。

  难报死难将士们的仇,难报三虎的仇。

  所谓妥协和平衡,不过是上层的政治手段。

  温岳明白,是他太天真太稚嫩了。

  甚至就连请来的圣旨都只是说尽力援救安南伯。

  对于朝廷而言,铜关不失守,死多少人都没有任何的问题,谁死了也都无所谓。

  被扔在地上的耿烈听着隔壁传来的瘆人惨叫,浑身颤抖。

  他确实感觉到了恐惧和害怕。

  心中也有悔意,悔不该当初算计温岳。

  其实只要自己什么都不干,就会有大把的功劳入账。

  性格决定成败,耿烈本就不是什么善人,更何况还是在这种环境中。

  在郑忠莫大的利益诱惑下,他选择一头钻了进去。

  “咳咳。”

  “我是看你不顺眼,我是想贪墨所有的功劳,那又如何,本官才是主帅,那都是本帅应得的。”

  “你不会以为本帅会拿王志说事吧。”

  “他是什么腌臜东西,也配本帅为他报仇,要不是为了他家两百本藏书,我会将妹妹嫁给他?”

  “正好,你杀了他,我还要谢谢你呢。”

  “只可惜,你没死在本帅的算计之下。”

  “你凭什么不死,你凭什么能活着回来。”

  耿烈起身,指着温岳,厉声喝道:“宇文刑就是个废物,废物!”

  魂幡中的涂山君错愕的看着耿烈,这家伙失心疯了吧,现在还这么刺激温岳,难道是嫌弃自己死的太慢了?着急投胎不成?

  温岳确实被激怒了,气的浑身发抖,抬起手掌就要拍死耿烈。

  只是手掌抬起之后却迟迟没有落下。

  “杀我,有种你温岳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整死他们。”

  耿烈环视四周,那些翻箱倒柜的兵卒:“别找了,没有信件,没有证据,我早就已经消灭的干干净净,任凭你们翻破了天,也找不到一字一画。”

  “哈哈哈!”

  耿烈确实在激怒温岳,他知道自己如果今日不死在温岳手中,被送回梁都也必死无疑。

  别看梁帝平衡文武,甚至以文制武,真发生这种谋划边关大将的事儿,一定是梁帝无法容忍的。

  他如果不死在这里,被温岳上书之后送回梁都最少也要诛三族。

  因为温岳分润功劳的关系,许多将领虽然明面上不说,但是他们实际上绝对是偏向温岳的,若是安南伯再号召一齐上书,说不定要诛九族。

  自己逃回去和被人送回去是两个待遇。

  恩师好友,裙带关系,或是家族的兄弟姐们都帮不上什么忙。

  皇宫内的郑忠也保不住他。

  三位首辅更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帮他。

  这事儿已经成了烫手的山芋,谁也接不住。

  为今之计,只有死中求活。

  只要温岳杀了他,别管他曾经的谋划被不被梁帝知道,温岳都会被治罪。

  杀官便是谋反,更何况是擅杀朝廷大员。

  “他为什么求死呢?”

  涂山君微微皱眉,他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斗争,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涂山君觉得这人的表现很不正常,若是正常而言,肯定要咬死了温岳的不是,以王志的死为切入点,进而用话术影响温岳,让现在正处于愤怒的温岳冷静下来。

  争取自己能够活命。

  哪会像是现在这样,不停的激怒温岳,就好似一心求死。

  就以最单纯的逻辑分析,如果他死了,有什么好处?

  温岳怒不可遏,苍苍白发无风披散着,他真的很想一掌拍死面前耿烈。

  但是这么死,真的太便宜他。

  “铁头!”温岳大吼。

  就在隔壁对于师爷用刑的铁头走到温岳的面前,捧起一份帛书,上面有于师爷的签字画押。

  温岳抓起帛书,指了指耿烈:“对他用刑,我要知道所有和此事有关之人。”

  温岳正大步走出楼阁,身后响起耿烈的慌乱叫喊声。

  他是想死,但是他不想受刑而死。

  温岳席地坐在楼阁的台阶前,听着身后传来的耿烈的惨叫,他打开帛书。

  “嗡。”

  魂幡震动。温岳将魂幡拿出来,打开幡面,看到魂幡上的字:“他在求死。”

  “我知道。”

  温岳点头:“先生,我当然知道他在求死,他怕被诛九族。”

  “但是我心中有恨!”温岳面容扭曲,脸皮抽动。

  他依然记得三虎对他说的话,三虎没有痛哭,没有怨恨,他只是天真的跟自己说:“姐夫,好疼。”

  温岳痛哭流涕。

  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枯槁白发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位迟暮老人。

  他很痛心。

  就算耿烈想以死要挟,温岳也不会放过他。

  将其送回梁都,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这是交给别人来决定生死,走法律途径来定罪。

  说不得耿烈路上或者牢里就会畏罪自杀,还能保全名声。

  但是温岳不愿意。

  三虎不懂什么是报仇,他懂。

  涂山君叹了一口气。

  经历了这么多,涂山君看到明白:“弱者的前行总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苦难。”

  想破开已经稳固的阶级,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牺牲,流血在所难免。

  但是难道就要停止不前吗?

  不。

  要走。

  要一步步的前行。

  一个时辰后。

  铁头走到温岳的身旁,身上带着温热的鲜血,再次为温岳递上一张帛书。

  “公子,人还活着。”

  温岳拿过帛书,抽出横在腰间的长刀向正堂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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