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茨没有想到俄国人和英国人这么快就达成了共识,由于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弗兰茨还希望俄国人可以在前面多顶一会,给奥地利帝国争取更多的时间。
《温卡尔-伊斯凯莱西条约》终究还是被废除了,俄国之所以一直从西线进攻奥斯曼不只是因为这里距离君士坦丁堡更近,这里的斯拉夫老乡更多。
而是东线的行军道路太过艰难,补给线更是难以保证。
海运是此时唯一能保证东线补给通畅的方式,然而一旦失去了黑海霸权,俄国就只能选择继续从西线出击。
俄国从西线出击就势必要争取巴尔干各民族的支持,因为巴尔干地形限制性太强,想要夺取君士坦丁堡不可能一蹴而就。
虽然弗兰茨对于巴尔干的兴趣不大,但是却不可能接受俄国人全面占领巴尔干,毕竟没人愿意始终有一把枪顶在自己身后。
更何况俄国人在夺取了缓冲区之后,是否会满足?他们会不会趁势西进?这个问题已经争论了数百年,没人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然而无论如何奥地利帝国是无法容忍这种局面出现的,弗兰茨不会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别人的人品上。
而且一旦局势变得无法收拾,那么很难说英国人会不会和俄国人联起手来。
毕竟当年奥斯曼帝国如日中天之时,英国人可是奥斯曼人的忠实盟友。即便不被英俄两国前后夹击,弗兰茨也必须考虑被人扔到前线当枪使的可能。
前文提到过,如果俄国想要西进,那么奥地利帝国一定是必须拔除的障碍。
在这一点上,双方的矛盾无法调和,也不可能调和。奥地利帝国既不可能脱离德意志邦联,也不可能放弃北意大利和伊利里亚地区。
此时贝尔格莱德已经是奥地利帝国的领土,经过多年的经营已然固若金汤。另一面布加勒斯特之鹰做得还不错,瓦拉几亚的俄国势力基本被排除。
俄国想要从东南方向进攻奥地利帝国基本上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双方的激战只会出现在北方也就是加利西亚。
历史上的奥地利帝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选择不发展该地区,然而奥地利帝国境内最大的油田就在加利西亚,同时它也是奥地利帝国未来的第二大粮食产区。
弗兰茨不光要发展,还要搞得轰轰烈烈。他在加利西亚规划了大量城市,由铁路将其连接在一起。
这些城市将会吸引大量的移民促进该地区发展。
同时这些城市也是守卫国土的战略节点,比起漫无目的地修建防御工事,不如搞好建设。
这样既不会暴露己方的战略意图,也不会让其他国家感受到敌意。
加利西亚地区特殊的点在于它曾经是波兰的一部分,而波兰的其余两个部分在普鲁士和俄国手中。
只要奥地利帝国将加利西亚发展得好,那么很容易吸引到其他两地的移民。
加利西亚的资源分布很好,这里既可以发展农业,也能发展工业。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基础建设过于落后,修路就是此时的最佳选择。
铁路、公路、水路可以极大地改善当地交通,同时还能带来大量的就业从而造就一批脱产农民。
不过未来的工业依然要靠外来人口,毕竟加利西亚人还是很依恋土地的。
在施塔迪翁伯爵辞世之后,新总督的人选就提上了日程。呼声最大的便是历史上加利西亚的下一任总督阿格诺尔·戈武霍夫斯基。
西方历史学者评价阿格诺尔·戈武霍夫斯基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总督,一位保守主义者,然而这种评价却来源于近代民主主义的价值观。
阿格诺尔·戈武霍夫斯基是一名波兰贵族,不过却效忠于奥地利帝国,在1849年以前以残酷而迅速的镇压波兰贵族叛乱而闻名。
1849年接替施塔迪翁伯爵成为加利西亚总督,上任之初便开始对舆论进行控制,在马真塔战役以前他一直是奥地利帝国新专制主义的忠实拥趸。
马真塔战役,1859年意大利第二次独立战争中的决定性战役,最终法军的胜利而告终。
从1860年开始阿格诺尔·戈武霍夫斯基便转变了策略,他开始推动加利西亚自治。
阿格诺尔·戈武霍夫斯基给出的理由是用自治来取代波兰人的独立梦,唯有这样才能避免革命重演。
西方历史学者对他的评价是成功挽救了奥地利帝国在加利西亚的统治,避免了危机的发生让民众免于战火。
然而阿格诺尔·戈武霍夫斯基的行为也不失为是一种背叛,他的行为导致加利西亚始终游离于奥地利帝国体系之外。
阿格诺尔·戈武霍夫斯基的功绩只有所谓的自治,而加利西亚依然是一个大农村,文盲率高达90%堪比俄国农奴。
忠诚与否先且不论,弗兰茨需要的是一位擅长发展、建设,最好再懂一些军事的总督,而不是一名警察局长或是意见领袖。
除此之外,弗兰茨非常反感地方家族势力,戈武霍夫斯基家族在当地的影响力巨大,如果再让阿格诺尔·戈武霍夫斯基成为加利西亚总督,恐怕会和历史上一样造一个地方门阀出来。
阿格诺尔·戈武霍夫斯基死后多年其影响力依然存在,其家族成员和故交把持着大量险要部门的主官,其子更是成为了奥地利帝国的外交部长。
戈武霍夫斯基家族和亚苏斯基家族分别把持着加利西亚的政治和经济,他们的存在极大地限制了加利西亚的发展。
此时亚苏斯基家族已经被弗兰茨灭亡,如果让戈武霍夫斯基家族一家独大,弗兰茨不确定自己会养出什么怪物。
当年的卢卡·安布拉斯,弗兰茨还记忆犹新,那是一个很随和、文质彬彬的少年,他很善良也很虔诚。
弗兰茨甚至觉得他不是一个纨绔子弟,而是宗教故事中那种如样版一样的好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家族的影响下依然举起了反旗,他在给弗兰茨的最后一封信中写道: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砸人饭碗如谋财害命。”
然而他却对自己家族涉及的肮脏交易视而不见,这样的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在做什么?
不过是选择性失明而已。
安布拉斯家族的崛起又是杀了多少人的父母,制造了多少惨案呢?他们的好生活又是多少人的苦难呢?
安布拉斯家族不过是霸占了几个主教席位,垄断了当地的神权而已。
如果有一个家族可以同时手握财、政两项大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