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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劈头盖脸的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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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真的是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吧,初初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惊惶失措,而是特别冷静的问了句,“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佳芸倒没有我的镇定。紫you阁..她愤怒的说:“是那个老货!她刚才给我来了电话,说妈妈在她身上,要是想要妈妈活命,就要我自动放弃所有的股份,还要我跟陆驹离婚!!”

  我心一定,原来是陆夫人。

  几天前。陆暻年才跟我说过,陆夫人不是善罢甘休的人,所以他派了人盯着医院,同样的,顾佳芸也请了保镖在医院守着。

  可.......谁成想,我妈是半点不省心,完全没有在医院呆着,而是去找我舅妈逛街。

  我大概也能了解我妈的心情,大女儿现在扬眉吐气了。她自然要去找我舅妈炫耀的。之前因为我们家卖了房子,我妈去舅妈家借住过几晚,估计是被我舅妈下了面子,所以她这一次才会这么着急的跑去找回面子。

  但是这样的时候,她这样的行动,无疑是给了陆夫人下手的最佳机会。

  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呐。

  人有时候真的是感情动物,虽然被绑架的人是我亲妈,但是明显的,我内心的焦急并不比我爸爸被带走的时候。我还是能保持冷静的问顾佳芸,“你打算怎么办?”

  “想要股份!没门!你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才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他们休想就这么逼我退缩,休想!”顾佳芸的态度也很是强硬。

  我深喘口气,说:“你就算心里是这么打算的。也不能把话一次性这么说绝了。你忘了上次爸爸的事情了吗?逼急了他们,他们再给你寄手指怎么办?你冷静一点,那么大的风浪你都闯过来了,还怕这一次。先稳住他们。”

  虽说陆夫人不比袁家那样是黑道中人,但是吧,真要把人逼急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顾佳芸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礼,其实并不再是从前那个遇事会发疯的样子。她其实也成长了很多,只是突然听到陆夫人做出这种事情,她是真的发怒。再者,顾佳芸跟我妈的关系。比我要亲密的多,她会慌乱,有情可原。

  但是只要有人点醒她,其实她是完全可以面对这样的事情的。围亩见巴。

  果然,我这样一说,她情绪慢慢的平稳下来,问我说:“你的意思是,妈妈现在应该还没事?”

  “嗯。”我倒是敢保证这点的,“她们想要拿到股份,你只要松口,他们现在应该还不至于对妈妈动手,你手下的人那么多,你跟他们商量商量,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我爸爸那时候情况不一样,顾佳芸伤了人家的女儿,抓住我爸先暴打一顿泄愤,那是有情可原,但是我妈这样的,他们还指望着我妈替他们拿回股份呢。

  再者,陆夫人跟我爸妈到底还是做过亲家很多年的,我心里总想着到底还是会顾念一些面子情的吧。哪里真的会像袁家对着我爸那样,上来就动拳脚。

  “好,我这就问问他们,到底这事情要怎么办。”

  挂了电话,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愣,其实我在电话里说的从容镇定,可是真的挂了电话,我才觉得自己的心在抖。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被绑架了?

  我妈妈!

  虽然我有时候是真的烦她,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离开我,更没有想过,她会真的去经历风险。

  我妈那样的性格,被人抓起来,恐怕会吓坏的吧。

  人都说无不是的父母,真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有点明白,就算是我平时跟我妈再怎么不对付,真到了要面对她的生死安危的时候,我还是会心里揪着疼。

  陆暻年坐起身来,拥抱住我,问:“出了什么事情?”

  我听到他是声音跟听到了救星说话似的,立刻问他,“是我妈。顾佳芸刚才说我妈被陆夫人的人绑架了,你能不能救出她呀。”

  说完我才觉得不对,这么大剌剌的让他帮忙,其实是有点过分的。

  不过人总是有惯性的,他能救我爸爸一次,那就一定再就我妈妈不是吗?

  陆暻年拍拍我的背,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对我说:“医院那边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是我妈妈自己出去的,她不在医院里。”我有些愁眉苦脸。

  这种人家已经派了人保护,但是我妈自己不守规矩的事情,实在不能怪陆暻年的人失职,我有些自责,“早知道我应该跟我妈在提醒一下的,我原本以为顾佳芸给他们派了保镖,就会告诉他们不要出来乱走的。”

  陆暻年倒是没多说,他又打了个电话,最后交代说:“务必最快时间找到。”

  然后才安慰我说:“已经安排了人去找了,会在最快时间内找到你母亲在哪里,然后进行救援。”

  我点点头。

  他能这么说,我心里踏实很多。

  但是这种找寻的事情,最是熬人,本市这么大,哪里是眨眼间就能找到的呢,再者说,陆夫人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绑架人,哪里又会让人轻易的找到呢。

  我有些呆呆的。

  陆暻年问我说:“我看你还是别做饭了,我打电话订餐好了。”

  我摇摇头,虽然心情是真的很抑郁,但是日子还得过。而且他已经答应帮忙了,我没道理连顿饭都不给他做,总要给些好处的吧。

  这一夜,陆暻年没有在闹,而是很体贴的照顾着我。

  第二天我依旧去上班,但是心里还是惴惴的,总觉得不安。

  夏亦寒当然很轻易的就看出我的不对来,问我:“你有心事?”

  “家里的事情。”我并不愿多说,虽然我跟夏亦寒关系不错,但是我还是没有忘记他是我的上司,再者说,他的事情就够多的了,我实在不好意思用自己的事情去麻烦他。

  “如果真的有事,我可以给你请假,带薪的。”

  他这么说,要是平时我一定能笑出来,可是此时此刻,我真的是笑不出来。

  而且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不好意思走。

  再者,我就算不上班,其实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这件事情的主角并不是我。

  我就是跟着瞎着急。

  当晚回去陆暻年没有回来,发了信息说他再忙。

  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是他不在家,我反而觉得踏实些,安慰自己他一定是在找我妈,然后就是,说不定下一刻,我妈就能回来了。

  可是就这样到了第三天,我妈还是音信全无。

  我忍不住给顾佳芸去了电话,顾佳芸说:“我已经报警了,警方已经介入,你放心吧。”

  原来是这样。

  我安慰自己,觉得警方介入了,应该就没事了。

  可是为什么心慌的越来越厉害,我最后还是请了假,然后去了医院。

  我总觉得不安,看到我爸安安稳稳的躺在病床上,这才算是心情好了些。

  我爸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问我说:“你妈妈几天都没有回来了,你给她打电话叫她回来,医院里的看护再好,那也不比你妈让我踏实。”

  我听到这话,眼眶就一红。

  别管我妈对我爸是怎么样,但是老夫老妻的,总是有感情的,他们俩也算是携手大半生了,大概是有些心理感应的吧。

  忍住胸口的哽咽,我骗他,“妈妈在舅妈家住的好呢,她想玩儿几天,就让她玩儿吧。”

  从来蔫脾气的爸爸却突然发起了脾气,“叫你把她叫回来,你没听到么?!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让她给我回来!我还没死呢,她往外乱跑什么?!”

  我被爸爸突然的火气弄的心虚,谎话编不下去,就只能虚虚的应着,“好,我这就给她打电话,这就给她打。”

  我走出病房再次拨通了我妈的手机,早已经关机了。

  进门,我爸的眼睛虽然不好使了,但是却还是死死的盯着我,我被他看的心里发虚,都有点想哭,但是还是保持着语气跟他说:“我妈说她就来,就回来。”

  我的谎言没有延续多久。

  我舅妈找到医院来,进门就痛哭:“大姐夫啊,你可快点救救姐姐啊,那些人好厉害啊!他们手里有枪,是真的枪啊!”

  突然的状况弄的我发懵,第一反应就是让我舅妈闭嘴,我上前拉她,“舅妈你来啦,我妈不是在你家吗?她怎么还不回来,我爸都想他了。”

  怎奈我舅妈根本没有感觉到我手下的暗示,哭喊着说:“那天我跟你妈一起逛街,被一伙子人打晕带走了,那伙人好厉害,有枪,你妈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他们让我回来跟你们说,要是不还他们的东西,就要丢你妈妈去喂鲨鱼!夏夏啊,你快点叫你姐来,快救救你妈妈呀!”

  顾佳芸倒是没有说我舅妈是跟我妈一起被绑的。

  我一个头两个大,我舅妈这人,哭喊起来,简直就是魔音灌耳,我头昏脑胀,劝着她,“会没事的,你放心,我姐已经在想........”

  我话没说话,我爸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扶着床边的栏杆,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爸爸!”

  我跑过去扶他,看他的脸色突然变的很白很白,手忙脚乱的按下床前的应急钮。

  然后我爸爸靠在我怀里,满嘴是血,模糊的说:“你妈妈她真的出事了?”

  我吓的魂飞魄散,抖着声音安慰他,“没事,没事的,我姐已经在想办法了,妈妈她会没事的。”

  然后就有大批的医生护士冲进来,医生脸色很难看的说病人需要马上急救。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推着我爸往手术室而去,一路我爸拉着我的手,重复着说:“要救你妈妈,要救你妈妈。”

  我一手擦着眼泪,嘴上答应着,“您放心,放心啊。肯定会没事的,肯定会的。”

  目送他进了手术室。

  我舅妈早已经不见踪影,我估计她也是吓怕了。

  我坐在手术室门前的地板上,刺骨的凉,仰头看着手术室上面亮着的灯,真的像是有千百万只蚂蚁在咬我的心,那种焦急与痛苦,无以复加。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已经完全没有时间概念了。

  有位医生走出来说,“病人多器官损伤大出血,需要输血。家属在哪里?”

  我一骨碌爬起来,站不稳,急忙扶住墙,说:“我在,我可以输血。”

  “跟着这位护士去抽血。”

  我跟在护士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结果就是验血结果是,血型不匹配。

  我的血我爸爸不能用。

  护士说:“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你们家还有没有其他孩子?”

  “有。”我真的浑身都在抖,拿起手机给顾佳芸拨号,“我还有个姐姐。”

  但是电话打不通。

  顾佳芸的手机一直显示忙碌中。

  我胸口中的不知道是急我还是怎么的,狠狠的就将手机甩了出去,撞在护士站的墙角。

  护士见我这样,训我说:“好好的发什么脾气,找不到人是吧?那我去看看血库还有没有库存!”

  什么叫好好的!

  我真的很想问她什么叫好好的!

  我爸爸现在正在抢救,什么就叫好好的呢。

  我好想大吼出声。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大概就是此时的感觉。

  但是不能,我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求着护士,“麻烦您快一点可以吗?我爸爸的情况很危险,他真的等不住的,求求你,快一点可以吗?”

  “你这个家属!怎么说话的!难道我们不想救人吗?说的像是我们故意拖着不给找似的。”

  我知道她无法理解我的心情,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对着护士大吼,“让你快点,你听不见啊!我爸爸要是有个什么,我跟你没完!”

  “呦呦,医闹是吧!告诉你,我们虽然是弱势群体,但是我们不怕事,我就要看看你怎么跟我个没完法。”

  我急得想杀人,可是她就是宁可跟我抬杠都不去干活。

  真真儿是急死人。

  我强迫自己闭嘴,不能在跟她这样浪费时间。

  她骂骂咧咧的在网上查了查,然后打电话去血库让人送血上来。

  我见血库有存血,就不在呆在护士的地方,原跑回手术室前等着。

  刚才验血的时候,在我的手臂上扎了针,我之后根本就来不及处理,跑到手术室门前,才发现血根本没止住,此时已经蜿蜒的流下来,在我的手臂上,红成了一片。

  又是漫长的等待后,三个医生带着护士走出来,摘下脸上的口罩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我不接受,抓住那个医生大叫,“什么叫尽力了!你胡说,你给我再去救!我爸爸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他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医生对于我反应似乎并不惊讶,而是用一种几乎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跟我说:“病人原本就器官多处有出血状况,又是糖尿病的重症,身体早已经不能负荷他剧烈的感情波动,我们早已经警告过,要让病人静养,如今这个情况,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我耳边是医生的声音,“进去看看病人的最后一面吧。”

  我拒绝相信。

  让我怎么能够接受。

  我挪着步子进了手术室,浓重的血腥味道。

  医生护士都已经离开,只有我爸爸孤零零的躺在里面。

  他的表情明明还是生动的,他明明在之前还跟我说,我最近经常来陪他,他好开心。

  明明一切,都像是刚刚发生的。

  但是也不过是顷刻间,他就没了。

  生命居然可以如此的脆弱与短暂,我站在手术台前,轻声叫了一声,“爸爸。”

  可是他没有回应我。

  他的眼睛闭着,再也不会对我笑,对我说话。

  再也不会说‘夏夏啊,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去做。’

  第二声喊出来的时候,我就大哭出声,“爸爸。”

  人跪在他是身边,一遍一遍的摸着他的脸,满脑子都是他再也不会醒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我的疼我的人,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爸爸,你醒醒啊,没了你,夏夏该怎么活啊。”

  在过去的很多很多年里,他都是我唯一的能量来源,小时候被妈妈打的时候,被姐姐欺负的时候,都只有爸爸会给我一点点的安慰与鼓励。

  脑子里像是在演幻灯片,从前的一切,一幕幕都在我眼前闪过。

  “爸爸,你给我的私房钱,我都留着你,只要你醒过来,那些年能够你买好多的好吃的。”

  “爸爸,你一辈子没抽过烟喝过酒,你难道不想尝尝吗?醒过来好不好?”

  我趴在病床边絮絮叨叨,哭个不停。

  然后就有护士进来要推走他,“先存放在太平间,你们家属商量一下后事怎么办?是土葬还是火葬,然后去医院办理手续,领走尸体就可以。”

  护士说话依旧冷冰冰的。

  我觉得似乎全世界的人都没有半点的同情心,他们对一条生命的流逝,漠视到了极点。

  大概死者家属的心情都是这样的,恨不得全世界都来为我爸爸的离去而感到悲伤。

  站在太平间门口,我全身上下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一下子觉得前路漫漫,我竟然没有勇气在走下去了。

  从前为了爸爸我能拼命奋斗,为了爸爸我去求了陆暻?年,然后跟他在一起。

  但是现在呢,我爸爸没有了。

  什么都像是都结束了一样的。

  这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令我绝望,我一个人坐在太平间前面的花园里。

  整个人木木的。

  顾佳芸这时候回了电话过来,我接起,她在那边特别生气的说:“我刚才正在等陆驹他们那边的电话!你没事打什么电话!知不知道差点耽误了我的大事!”

  “嗯。”我低低的应着。

  “你怎么做事情还是这么没头没脑,真不知道你这样的女人怎么还敢离婚,将来你怕是只有笨死的份。”

  “嗯。”

  “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爸爸死了。”

  顾佳芸那边静了三秒,然后她爆喝道:“顾夏!你他妈的放屁!”

  “嗯,放屁。”

  我也想着这也许只是一场恶作剧,但是不是的,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天上地下,天堂地狱,我都走了一遭。

  我形容不出此时的心情,只想着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太好了。

  梦醒来,一切都会是假的。

  “顾夏,你胡说八道这种话,我不会原谅你!”顾佳芸还是暴怒中。

  可到了这时候,谁还在乎她是不是暴怒呢。

  “我也不会原谅你!”我同样回复了这样的一句话。

  要不是顾佳芸从头到尾的折腾,我们家不会到了如今这样家破人亡的境地。

  她不原谅我,我当然不会原谅她。

  她挂了电话。

  事情说来也是巧,当晚警方就找到了我妈的藏身地,然后营救成功。

  次日一早,我在医院见到了被救回来的我妈还有顾佳芸。

  我手里抱着昨晚连夜给我爸做的新衣裤鞋袜,想着总不能让他穿着病号服走。

  我妈远远的看到我就冲了过来。

  劈头盖脸的打我。

  狠狠的打。

  “你怎么照顾你爸爸的!啊!你真是个败家星啊!我就离开几天,你爸爸就没了!一定是你害的,一定是你!”

  她的手掌又狠又重的往我脸上扇。

  开始是真的疼痛,后来就渐渐的麻木了。

  我只是抱紧了怀里的衣服,就像是爸爸还在我的身边。

  心里一遍遍的默念,爸爸,你看见了吗?妈妈她回来了,看起来身体也很好。你临死前交待我的事情,现在已经完成了,你可以安心了。

  我不反抗,我妈反倒更加变本加厉。

  抬脚就往我身上踹。

  我站不住倒在地上。

  顾佳芸这时候上前来拉我妈,“妈妈,你别这样。”

  我妈还是哭喊,“都是这个丧家星啊!都是她!要不是她,你爸爸怎么会死!让我打死她!”

  “妈妈。”顾佳芸也跟着哭。

  我妈搂住顾佳芸,“往后就剩我们娘俩了,要不是你,妈妈都要被这个丧家星克死,我的芸芸啊,你爸爸他,他怎么就........”

  我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太平间去,那地方冷的很,我爸爸穿的太少,我怕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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