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南昭雪让野风出去打探消息。
不多时,野风就跑回来。
“主子,街上好多人都在传,京城里来了个鬼脸刺客,连京兆府和齐王府都敢闯。”
“赵大人今天一早就进宫去了,刚才才出宫,去齐王府了。”
话音刚落,百胜也在院子里报:“回王妃,王爷下朝后去齐王府,让属下来回您一声,不用记挂。”
南昭雪转念一想,此事传遍,宫中也得到消息,齐王又已经苏醒,八成是以大理寺卿的身份,去齐王府问情况。
“另外,”百胜略一迟疑,“属下还有一个消息。”
“说。”
“陈御史弹劾永王殿下,巡防营防守不严,以至治安防卫缺失,难以安民心。”
南昭雪:“……老七真是不容易啊。”
“王妃,”外面管家也进来,“府门外来了几辆马车,说是给咱王府运的鲜果子。”
南昭雪眼睛微亮:“百胜,快去,安排人卸车,安排那些人吃喝,休息好了过来回话。”
“是。”
南昭雪又一思索:“等一下,每样都挑一些,去把时迁叫回来,让他给陈府送去。”
“明白。”
南昭雪看到满院的丫环婆子眼睛晶亮,忍俊不禁道:“好了,都去吧!
拿上小篮子,挑一些,回来给你们做果酱果茶。”
“谢王妃!”
几个小丫环欢天喜地,说笑着跑出去。
崔嬷嬷递给南昭雪一盏茶:“王妃把她们都纵坏了。”
“都是些小姑娘,正是好玩儿的年纪,整日忙着活计,难得有这样的时候,随她们去。”
崔嬷嬷扑哧一笑:“王妃这话说的,好像您不是小姑娘一样,又比她们大几岁?”
南昭雪哑然,还真没法反驳。
“一会儿你也挑些好的,我看你有段时间没回去了,带回家也让家人高兴高兴。”
“这怎么行?千里迢迢运来不容易,老奴给王妃放在冰屋里,慢慢放着吃。”
“不用,放心,听我的照做就是,”南昭雪抿一口茶,“你的小孙孙学业怎么样了?”
“前阵子在学堂挨了骂,说是淘气在老师的墨里放了什么臭臭粉儿,让人家臭了好几天。”
南昭雪忍不住笑出声:“还有这事儿?”
“可不是,他调皮得很,真是愁人。”
“这也没什么可愁的,调皮淘气的孩子大多聪明,”南昭雪笑说,“不至于读书读成书呆子。
男孩儿嘛,爱玩也是天性,又还小,不着急。”
“王妃您惯会宽老奴的心,”崔嬷嬷笑着叹气。
“事实而已,他才几岁?”
说话间,小丫环们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家丁,帮忙抬着一筐。
“王妃,这果子实在太好了,水灵鲜艳,还特别香呢!”
“就是,王妃,这么好的果子,奴婢都不好意思吃。”
“再好也是果子,难不成不吃好的,要吃烂的不成?”南昭雪起身到筐子前,“每人选一份儿,选好了就不许抢,不许打架。”
丫环们笑成一团,道了谢各自挑选。
“崔嬷嬷,你也去选些,给厨娘那边的几个管事也送些。”
“是,老奴遵命。”
南昭雪心中赞叹,凌凌柒所言非虚,这些长得是真好。
她也挑了一些,去小屋里做吃的,估计封天极怎么也得中午才能回,做些东西给他。
封天极还穿着朝服,别人穿朝服是通身的气派和官威,他穿着则是浑身的杀气腾腾。
一进齐王府,齐王府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赵冬初比他晚到一步,见他进去,在身后喊道:“战王殿下!”
封天极回头,眉梢微挑:“赵大人。”
赵冬初上前,抱了抱拳:“战王殿下,圣上的旨意是,让大理寺与京兆府共同查办此案。”
“是,本王知道,怎么了?”封天极反问。
赵冬初脸色不好看:“王爷既是知道,是不是应该等等下官,一同去问齐王殿下?”
封天极短促笑一声:“赵大人,本王骑马,你坐马车,你既是知道自己速度慢,就早点出发。
难不成还得让本王等你?
再说,本王到这里来,也未必就是查案,来看看齐王兄,叙叙兄弟之情,不行吗?这也要等你?”
赵冬初拧眉道:“王爷,您怎么能……”
封天极不再理会他,转身就往里走。
赵冬初气呼呼在后面跟上。
齐王府的管家垂着头,眼珠子乱转。
早听闻战王和赵冬初不和,看来是真的,这俩人真是见面就吵架。
封天极也没等人通报,直接往齐王所在的院子去。
踏入屋里,正好看到苏幽芷正在齐王床前抹泪。
齐王脸色仍旧很差,苍白没有血色:“六弟来了。”
苏幽芷赶紧起身,对封天极飘飘万福。
封天极扫她一眼,眉眼间尽是冷厉:“干什么呢?”
苏幽芷被问得脸红:“妾身方才……和王爷说起昨天晚上遭遇刺杀一事,心中仍有余悸,十分害怕,所以……”
“我家王妃有没有说过,齐王兄要好生休养,不可担忧,不可动怒,不可劳心?”
“妾身不知……”
“本王看你就两不知,这也不知,那也不知。”封天极怒气冲冲,“那你整日知道什么?
知道撒娇抹泪?我看你不必看护他,直接气死他完事。”
苏幽芷都快被骂哭了。
齐王也咳嗽两声。
“你瞧瞧你把齐王兄气的!”
苏幽芷:“……”
兰妃也匆忙赶来,把手中药碗放下:“怎么了这是?我就去端个药的功夫,怎么就吵起来了?”
苏幽芷低头委屈道:“母妃,没有吵架,妾身哪敢和战王殿下吵,是在听殿下训斥。”
封天极呵笑一声:“你不必阴阳怪气告小状,这种把戏本王小时候就见过了。
你当然不敢与本王吵,一个小小侧妃,不思伺候齐王兄,为兰妃娘娘分忧,反而只会撒娇哭泣装无辜。
你稳坐在这里,让兰妃娘娘去端药,你是怎么坐得住的?
也就是齐王兄和娘娘宽宏,若是在战王府,早被打出去了!”
苏幽芷这下是真哭了,不是装的。
封天极脸色不改:“滚出去!本王要与齐王兄说重要事宜。”
他又偏头看着门外:“赵大人,不进来问吗?”
赵冬初缓过一口气,提提嗓子:“来了,王爷催什么?”
话是硬气,赵冬初一个劲儿肝颤:多少年不在王爷帐下听令,但身体早已形成记忆,一见王爷发火,就吓得僵硬不敢动弹。
这是病,得治。
回头得找王妃要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