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缓缓点头。
“我的意思是,这三人中毒,并非是有人蓄意害他们,只是巧合。
他们运气不好,误入山洞,吸入燃烧后的香灰。”
南昭雪还有一点没有说,她打算回去之后,在琉璃戒里,分析一下这种香的成份。
另外,也让时迁看一看。
双管齐下,应该不但可以分析,还能根据配伍,做出相应的解药。
天色已晚,封天极不让她再劳累,不容分说拖到床上睡觉。
天冷,屋暖,他的怀抱更暖,南昭雪也没禁住诱惑,沉沉睡下。
因为有林妃娘娘的叮嘱,所以,封天极一早让百胜去递告假的折子。
反正前段时间使团的事也累得够呛,皇帝也看在眼中,放他几天假也没什么大不了。
更何况,还想着要人家媳妇做得好吃的呢。
图公公来慰问的时候,南昭雪正在小药房,根本没有功夫见他。
琉璃戒升级虽然只升了一半,但非常给力,分析速度又加快不少。
看着其中一样成分,南昭雪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翻看一下之前的记录,果然找到了。
她当初得到第一株荼之华的时候,就用一片叶子做过分析。
果然,这种香,和假太子妃那个西贝货脱不了干系。
之前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南昭雪不禁皱眉。
庄子上除了每月的账目如期送到,并没有其它任何不妥的消息。
封天极派的人手也是一样,都是报平安。
可见,并非是庄子上出了差错。
也就是说,有可能在其它的地方,他们也有种植荼之华。
她现在既愤怒又庆幸。
愤怒的自然是这些人不拿人当人,庆幸的是,一直没有贸然动了太子妃。
杀她一个人容易,可这背后许多的事情也许就再难以查清。
南昭雪捏捏眉心,刚退出空间,就听外面有时迁的说话声。
院子里但凡是手边没重要事情的,都跑来围住他。
他拎着不少大包小包,吃的用的样样都有,人人有份,还送到心坎里。
南昭雪哑然失笑,别看时迁外貌不怎么样,甚至还有点丑萌丑萌的,但生生就在王府为数不多的丫环婆子一众女眷中,赢得了百分百的口碑。
没有一个,说他不好,没有一个不喜欢他。
“主子!”时迁见南昭雪出来,也没急着推开众人,把东西放在院中石桌上,整齐好衣袖过来见礼。
“你来了,店里怎么样?”
“还好,千张兄弟在盯着,他现在是小人的得力助手,小人不在,他能顶起大半边天,伙计们也很卖力气,小人离开半天,不碍的。”
南昭雪点点头:“书局那边,若是忙不过就再找帮忙的人。”
“主子放心,小人都安排好了,之前的二掌柜现在也非常熟练,大家配合得极好,虽然忙些,但也能应对。”
“如此便好。”
“主子,小人这次来,也给您带了东西。”
“嗯?”南昭雪好奇,“什么?”
时迁拿过一只小篮子,里面放着几个纸包,一一打开,是几块肉和两株植物,以及一些菌类。
“主子,小人平时也注意着找一些新食材,这几样是小人试用过,选出来的,请您来定夺,如若您不嫌弃,小人今天中午就用这些为您做一做?”
“好,没问题。”
时迁很高兴:“谢主子给小人机会。”
南昭雪忍不住轻笑:“是你做得好。今天叫你来,也是有东西让你看,跟我来。”
她把那一小截香交给时迁:“你看看,能不能分辨出,这里面都有什么香。”
“是。”
时迁不敢怠慢,拿出随身带的工具,铺开在桌子上,认真检查分辨。
他的手法,是他们制香一族特有的,别人学不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了结果,时迁的脸也黑下来。
“主子,这可是个害人的东西!”
“嗯,说说看。”
“如果小人没有猜错的话,这香应该不能算是成品,最多就是制作失败的东西。
里面有一种香,用的剂量过大,人若是用了,轻则失去理智,变得疯狂,重则就会丧命。”
“主子,这香料复杂,用量需得格外仔细掌握,稍微差一点,味道就不一样了,这就是制香师与其它人的本质区别。”
南昭雪赞同道:“你说得极是。那这种香,你见过吗?”
“小人不曾见过,但听父亲说过,我家的香典上也有不少这种记载,若是您想知道确切的名字,小人回去查一查香典。”
“好,可以。”
“主子,您若是对制香有兴趣,小人愿意把香典奉上。”
时迁说得真诚,没有半点虚伪。
南昭雪摇头:“不必,你好好留着,那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时迁浅笑,他心里已经释然许多:“香典是死物,上面的东西运用得当才是它的价值,它该在正确的人手里。”
“我只是爱好,或者说偶尔用用,将来你可找个喜欢制香的姑娘为妻,送给她,才是正确的人。”
时迁一愣,眼底泛热,行了礼道:“主子若没有其它的吩咐,小人去准备午膳。”
“去吧。”
南昭雪看着他的背影,香典,是他父亲用命保下来的,有他全族人的仇恨。岂能随意就收下?那是他的念想,应该留在身边。
封天极把图公公打发走,到屋里就看到南昭雪在发愣。
“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时迁来过,看了看这种香。”
南昭雪把时迁的话叙述一下:“应该就是和荼之华有关。”
“不是成品?”封天极若有所思,“也许是他们制作失败,在山洞中焚烧,那三人误打误撞进去,他们的人发现,才有了后续的卖香之事。”
他有点想不通:“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三人斩杀在山中,岂不是更神不知鬼不觉?”
南昭雪捻起那点香:“或许,是因为不甘心。”
“不甘心?”
“嗯,还记得卓二夫人吗?她对制香师有一种执念。
或许这种东西制作失败,制香之人并不甘心,焚烧之后,发现有人吸入,就想着看看后续的反应。
来过两次,发现与想要结果相差甚远,索性也就不再管。”
“有理,”封天极点头,“她们这些人还真是奇怪,对制香似乎都有一种病态的执念。”
南昭雪拉着他坐下:“王爷,你有所不知,这应该是一种……洗白心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