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看着雪心的表情,笑容染上眉眼。
“怎么?认识霜华?”
雪心抿唇:“不认识。”
“不认识也没关系,不妨碍你和她变得一样,”南昭雪闲闲转着手上琉璃戒,“霜华也是这样,自以为是,什么都不说,以为掌握着很多秘密,本王妃就不敢动她。”
“可是,她不知道,本王妃与王爷,最不愿意的就是受人威胁。王爷想查什么查不到?
要是没有能力,你们又怎么会被抓?没抓的时候猖狂,被抓了还自以为了不起,实在可笑。”
“本王妃没有耐性,再问你最后一次,说,还是不说。”
雪心脸色泛白,呼吸急促:“我没什么好说的。”
“好吧,”南昭雪也不勉强,偏头对封天极说,“王爷,那就把她拖下去,处置了吧,像处置霜华那样,霜华是……先被砍的左手还是右手来着?”
“左手,”封天极平静回答。
“那她也一样吧。”
“好。”
雪心的脸都白透了,封天极抬手刚要叫人,她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南昭雪啧啧两声:“你这胆色,可比霜华要一些。霜华可是一声没吭。”
“那是因为本王不想听到她说话,先割了她的舌头,”封天极冷声补充。
“哦,原来如此。”
雪心身子微微一抖,彻底怕了:“……我说。”
雪心低着头,低声诉说:“是我自己挑上陈晁罡的,他一开始只是个算命的,装出一副道行高深的样子,我就故意拆他的局,几次之后,他就信我有神助。”
“其实哪有什么神,就是我们布的局,骗他而已。他信了,我就跟他说,让他去某个地方等一场富贵。他就真去了,救下十皇子。”
南昭雪不动声色地听着,微眯着眼睛,并不太像感兴趣。
雪心也不敢卖关子,赶紧加快速度:“他取得皇帝信任,等到有计划的时候,我就给他透露一点,让他自己去猜去办,这样就能更自然,也不会引人注意,即便有人注意了,也查不出什么。”
这一点的确高明。
封天极第一次查陈晁罡的时候,还真的没有注意到他背后有什么女人。
“这些东西不重要,”南昭雪说,“说你们的事,不是你和陈晁罡,是你和陀罗岛。”
雪心双手猛地收紧,不可置信的看着南昭雪。
“很奇怪吗?”南昭雪似笑非笑,“本王妃说过了,我们知道的,原比你们想象得多,而且,你们不说,我们照样会知道。”
雪心冷汗浸湿,重新低下头:“没错,我们陀罗岛的,我也是陀罗岛九大斩香使之一,我们随着主子跑出来,只为报仇。”
南昭雪和封天极迅速对视一眼,这个消息是第一次听到。
“九大斩香使?除了你,霜华,花自芳,风来,还有谁?”
雪心微微一闭眼睛,心彻底凉透。
“风来,雷召,电驰,霜华,花自芳,雀羽,昆疆,”雪心一顿,“再加上我,还有死了的雨至。”
南昭雪刚才之所以没有说雷至,是她记得,当时在庄子上时,把雷至抓住,曾扒了他的衣裳看,他身上并没有香疤,而且,他当时说,他原本是在岛上采珍珠,并不是陀罗岛的人。
原来,真的还有另一个雨至。
“雨至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听说是为了保护主子,这件事谁也不敢多问,再后来,岛上生了变故,我们原本并不在一处,四散奔逃,是后来又被主子找到,聚到一处的。”
南昭雪听着她这话,心里迅速盘算。
她所说的变故,应该就是时迁说过的,陀罗岛被神秘人物所灭,而他们又丧尽天良,杀害无辜的时迁家族人。
那时候,时迁还是个孩子。
再看雪心的年纪,霜华的年纪,哪怕是看上去最成熟最具风韵的花自芳,比时迁也大不了几岁。
南昭雪冷笑:“雪心,你说,你们都是斩香使?”
“正是。”
“胡说!难道你们几岁就能斩香使吗?岛上生变故时,你才多大?”
雪心吓了一跳,赶紧回答:“王妃有所不知,我们的命数是从一出生就被岛主算定的,每个斩香使,不只有一个候选人,会经过挑选,留下天分最好的那个。”
南昭雪:“……”
还有这一说。
封天极在一旁不动声色,看着南昭雪审问雪心,他心里又甜又美,还有点恍惚。
明天这个时候,他还难受的心都纠缠在一处,现在又看到南昭雪气势十足。
这是他的王妃。
真是欢喜。
她说什么他都爱听。
南昭雪手捻茶杯:“你说的主子,就是冒充太子妃的那位吧?她叫什么?”
雪心身子瞬间绷紧:“你们……”
连这个都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快说吧,”南昭雪靠着椅背,“本王妃想听有用的,那才是你的价值。”
雪心感觉天旋地转,这么多年的筹划,人家竟然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基本上都说了,我年纪最小,归来的也最晚,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京城了。”
“我只知道,花自芳掌管着一家乐坊,后来又出了事,她连夜逃走。
对了,还有蔡婆婆,她是主子忠仆,最是忠心,一直侍奉在左右,我听说她也出了事,不过,主子想办法救了她,还给她安排了重要任务。”
“重要任务?”
“是,但具体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只是接指令办事。”
“谁给你指令?”
“是风来,一般情况下都是他,京城中的事都是他在主管,他能出入东宫。”
南昭雪迅速想到,风来的太监之身,想必就是为了出入东宫方便。
“那么,其它人在哪里?”
“雷召和电驰本事很大,为人也很傲气,至于昆疆,最是神秘,我也没有见过,更不敢随意打听。”雪心生怕南昭雪不信,“是真的,我没有撒谎。”
南昭雪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抿了口茶,又问出一个长久以来,一直都没有想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