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南昭雪觉得自己像进入一个误区,像被什么遮住了眼睛。
索性不再去想,换了纸给封天极写一封飞鸽传书,把今天晚上的事,都传书给他。
封天极也还没睡,南昭雪不在府里,他的心里像空了一块。
这种感觉不好形容,就像是精气神也被带走了一样,干什么也提不起劲儿来。
南昭雪在的时候,大多数也在院子里,或忙着制药,或闲着看书,也不会时刻和他在一起,但他就是觉得,心定。
现在却不同,哪哪都不对劲儿。
练体能的东西,他书房院子里也放了一套,以前每天都练几次,十分有趣,每次他做,百胜他们几个也围着看。
南昭雪不在,他做着也没劲。
小念儿搬过来和他一起住,小家伙由刚开始的怯怯的变得好奇又淘气。
每天义父义父的叫个不停,要不是有这个小家伙在,他都要闷死无聊死了。
“义父,你看我!”念儿闷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封天极从书桌前回头,看到他撅着屁股,脑袋抵着枕头,两条小胳膊向上举着,手指冲天。
“你这是在干什么?”封天极好奇。
“你看我这一招,大鸟展翅怎么样?”
封天极又气又乐:“我看你这不是大鸟展翅。”
他过去把小家伙抱起来,念儿眨着眼睛:“那我这是什么?”
“是小猪拱地。”
念儿瞪大眼睛:“才不是!”
封天极哈哈大笑,忽然听到窗外有声响,他快步过去,推开窗子,信鸽进来落在他手臂上。
打开信,来来回、回看了几次,他的脸色微微变幻。
蔡嬷嬷那个歹毒的老婆子,竟然没有死?
看来太子妃对她还是挺重视,都成了这样,还有要保她。
由此看来,阮氏对太子妃也算忠心,冒险把人带回,还进入南府治疗。
他思索半晌,认真给南昭雪回了信,说明自己的看法。
蔡嬷嬷或者有其它的作用,太子妃对她,也不见得就是出于情分。
以太子妃的歹毒,会对一个奴仆如此?实在意外。
信写好,想让信鸽带回去,看看时辰,又觉得太晚,还是明天一早再说吧。
喂了信鸽点吃的,忙完手边的事,这才觉得屋子里安静下来。
他回头看,小念儿不知何时在床上拱着睡着了,肥嫩的小脚丫还光着露在被子外头。
他哑然失笑,走过去给他盖被子。
手刚握住念儿的小脚时,猛地惊觉不对。
他的脚趾头很小,趾甲也是小小的,晶莹干净的,但是此时却是浅浅紫色。
他立即捧起念儿的脸,念儿眼睛紧闭,呼吸急促,牙关紧咬,绝不是睡着的样子。
“念儿!”封天极心里“咯噔”一下,连声叫他,但他都没有反应。
糟了。
封天极也来不及给他穿衣裳,扯过自己的大氅,严实把包裹住,对外面叫了一声百胜。
百胜推门进来,还没说话,封天极立即道:“快,备马!”
“是!”
南昭雪梳洗完,正打算睡觉,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声响。
推开窗子外往看,意外发现是封天极。
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
“快进来!”南昭雪过去开门,“你怎么来了?”
“念儿病了,不对劲。”
“快,进屋,放床上。”
封天极轻轻把念儿放下,解开大氅,露出他的小脸。
一看孩子的脸,南昭雪就微微皱眉。
“怎么样?”封天极心里紧张。
“你先到外面等。”
南昭雪的话,让他心头一沉。
拿针刺血,又用琉璃戒分析过,南昭雪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发生了。
中毒。
竟然又是中毒,而且和之前的截然不同。
上次的毒,只是让孩子难受,少量用并不致命,但这一次不同。
她惊愕发现,这种毒素在念儿体内已久,不是一两天了。
可为什么上一次,没有察觉呢?
南昭雪有些懊恼。
可解百毒的药丸没有了,若是简单用草药熬汤药来解毒,需得对症下药,可她根本不知道,念儿中的是什么毒。
用琉璃戒一点点去分析,怕是来不及。
她当即立断,要针灸,要打点滴,还要用封天极的血。
到外屋,封天极立即上来,双目炯炯地看着她。
“用一点你的血。”
“好,”封天极毫不犹豫的答应。
血滴入,他才惊觉:“中毒?”
如果是别的,不会用他的血。
“嗯,”南昭雪安抚他,“有救,只是有点麻烦,而且,你也不必自责,他不是在你手里被毒的,这应该是一种长期的。”
封天极眸子微缩:“长期?”
“对,我先给他解毒,回头再细说,”南昭雪一指另一侧的房间,“累了就去休息会儿,不累就等着。”
她转身进屋,给念儿解毒。
孩子小小的身体,这么稚嫩可爱,接二连三的受摧残,实在让人心疼。
他只穿着小里衣,也不必再脱,南昭雪给他灌下血水之后,就开始针灸。
结束后起针时,她忽然发现,念儿的身上,准确地说,是手臂内侧和大腿内侧,有几个不太起眼的小红点儿。
她心里疑惑,迅速起完针,用小手电打着亮光,仔细看了看,脸色渐渐凝重。
接下来就是打点滴,这东西太过惊世骇俗,幸好外面有人守着,不会被别人看到。
耐心等着打完,又收回琉璃戒。
折腾一番下来,天近黎明。
南昭雪给念儿把把脉,总算没有白辛苦一场,孩子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她走到外屋,封天极果然没睡,还在等着。
“进来吧。”
封天极心头微松,跟着她快步进屋,看到念儿呼吸变得深长,就知道度过了危险。
“王爷,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你说。”
南昭雪略一沉吟:“只是猜测,目前还不能说,我得证实之后才行。”
“好,那要怎么证实,需要我做什么?”
南昭雪在他耳边嘀咕几句,封天极脸色微变,神情抗拒。
他盯着南昭雪半晌,南昭雪微微叹气:“也不是非得像你想的那样,还有几个简单的方法。”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