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韫将她拢入怀中,额头轻轻抵着她额头,温声说道:“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苏南枝缩进他怀里,像暴风雨里的小鸟,躲进了温暖的巢。
片刻后,在苏南枝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萧沉韫亲吻她的额头,说道:“本王帮你去会一会狄锦姿,看看她有何阴谋。”
苏南枝抓着他衣袂,提醒道:“注意安全。”
……
冷宫古井,枯树下。
如今正值岁寒,蒲柳衣着单薄地站在古树下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云还没来,她气的想跳脚。
以她的外貌姿色,迷倒了无数侍卫,难不成还迷不到这个云吗?
想想云今日以一敌十的画面,蒲柳有些心动。
这样的话,云的腰上功夫、还有体力应该也很好吧……
蒲柳转过身,忽然看见正前方站了个身姿一绝的黑袍男人,她按耐住心花怒放的冲动,上前一步,故作小女儿姿态,问道:“云!你怎么才来!我在寒风里等了你一个时辰……”
萧沉韫摘了片树叶,放在手中把玩,寒眸扫了扫走来的女子。
这样冷的天气,女子穿着薄可透肉的衣裳,露出高耸前胸,双手抱肩,冷的瑟瑟发抖,走上前来便要依偎在萧沉韫怀中——
萧沉韫微微侧身,女子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你!你如此不懂怜香惜玉?”蒲柳摔得妆发微乱,有些气恼。
“有事说事。”萧沉韫微眯眼睛,已有些不耐烦。
蒲柳站起身,咬牙道:“你就不觉得我很美吗?”
萧沉韫道:“滚。”
“你——”
“去叫你家公主,来与我谈话。”
很快,蒲柳就去找来了狄锦姿。
狄锦姿一身红色劲服,踩着落叶,缓步而来,勾唇道:“你的身手,本宫很喜欢。本宫身侧正缺你这般文武双全的能臣。小小侍卫太过屈才,跟着本宫做事,弃了狄窈,本宫许你美女如云随便挑。”
“不必了。”萧沉韫拒绝。
狄锦姿绕着萧沉韫走了一圈,一边打量一边笑着谈判:“美女如云不要?那边许你,高官厚禄、名利双收。”
萧沉韫目光冷漠。
“也不要?”狄锦姿忽然来了趣味,从袖中抽出一叠厚银票,笑眯眯道,“家财万贯,良田万亩呢?”
萧沉韫依旧不语。
狄锦姿危险地眯了眯眼眸:“奇了怪了,既然什么都不要,又何必应约?”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萧沉韫淡笑道,“狄窈许了我利,我愿意贴身护她。我不来,又怎知殿下是否能给我更高的利?”
“你要什么?”狄锦姿好奇。
“我要,位极人臣。”萧沉韫答。
“哈哈哈……”狄锦姿摔袖,放肆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谁能让我位极人臣,我便跟着谁。这天下迟早是帝王的天下,朝臣都是效忠帝王的朝臣。若二殿下能让我在这场争储角逐中,看见你的潜力与势力,我不介意放弃狄窈,跟随你。”
萧沉韫在谈判中游刃有余,让狄锦姿挑不出错处。
狄锦姿和这戴着面具的云相处时,倍感压力。
按理来说对方只是小小一个侍卫,不该具有如此强大的气场,可为什么与他相处,会犹如泰山压顶,控制不住的忌惮?
“好。”狄锦姿道,“很快,本宫就会让你看见,本宫才是这场角逐中的胜利者。”
……
萧沉韫回到晗珠宫时,苏南枝和小君曜睡得正香。
小君曜枕在苏南枝臂弯里,胖乎乎的小手奶白奶白的,可爱的紧。
萧沉韫将萧君曜抱进摇篮,不让孩子占据二人的独处床榻。
萧沉韫一上床,苏南枝便察觉到了,缓缓睁开眼,弓起身子转过来,说道:“今日你和她们谈什么了?”
萧沉韫便将今日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说给苏南枝听。
苏南枝听后,鼻尖微皱,趴在萧沉韫身上东闻西嗅,确认没有半分胭脂味儿,她才放心道:“还算洁身自好。”
“放心吧,本王品德高尚。”萧沉韫揉了揉她长发,凑到她耳前暧昧呵气,“只对你一人不知羞耻。”
苏南枝心中一悸,耳尖微红,说道:“说正事呢。”
“好,说正事。”
“我认为,狄锦姿很快就会有动作了。”苏南枝皱眉,分析了下:“可是我不清楚,她具体会有什么动作。”
“那便拭目以待,总之,无人能伤你。”萧沉韫将她按在怀中,搂着睡觉。
……
一夜沉沉,待到第二日早朝时。
黎明的朝阳刺进窗格,落在床帐上,淡金色的光芒影影绰绰。
素图雅手端托盘,托盘内放着朝服,叩响寝殿大门:“殿下,今日早朝。微臣将衣服给您送进寝殿内。”
下刻,素图雅就要推门而入时——
“慢着!”苏南枝连忙穿衣起身,掀过被褥将萧沉韫遮的严严实实,顺手放下床帐,完全遮住床榻,这才道,“容、容我再睡半盏茶的时间,有些困。”
“好。”素图雅道,“那微臣半盏茶之后,再来喊殿下。”
确认素图雅离开后,苏南枝深呼吸几口气,摇醒萧沉韫:“沉韫,你速速穿衣起床,不要被人发现你昨夜在我寝殿中过夜。”
“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夫妻,我在你床榻上过夜,有何不可?”萧沉韫反而赖在床上,并无起床的意思。
“难不成,你真想让人以为,我养了个面首做侍卫?”
萧沉韫将指尖放在唇上,缓缓笑开了:“这里。”
苏南枝俯身去亲他:“好了好啦,你快起。”
萧沉韫蜂腰猿背,身姿颀长,一步步走下床,穿好墨色阔袖对襟长衫,略有些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翻窗离开。
他前脚刚走,素图雅又来叩门:“殿下,不能再睡了,早朝会迟到的。”
“来了。”苏南枝打开房门。
星辞走上前,接过素图雅托盘里的官袍,服侍苏南枝穿上。
“星辞,那夜你在月森林受的伤,康复了吗?”闲暇之余,苏南枝问道。
“承蒙殿下关怀,奴婢的伤已大好。”星辞眼底有着感激之情,“若非殿下请来洛神医为奴婢诊治,奴婢这伤,不会好那么快。其实奴婢只是贱命一条,生如草芥,不该这样让殿下费心。”
听到她的话,大步流星走在宫道上的苏南枝淡笑一声:“你是人,我也是人,同样是人,便不可能生如草芥。”
“可奴婢……只是一个奴婢。”星辞垂下眼眸。
“你虽是奴婢,可我把你当做并肩作战的战友。”苏南枝道,“若非那日,有你,有星悦掩护,有素图雅引开刺客,我又怎么可能获得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