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府衙里就迅速稳定下来了。
赵玉林盯着飞来的热气球,发现这三个球在府衙门口一阵狂轰滥炸后全都在调整方向,一边投弹一边径直飞向后院的东厢房。
他看到气球飞过头顶后立即举枪开打,啪啪啪的一个点射,竟然打爆了后面一个气球吊篮中的霹雳弹,整个气球在空中发出震耳发聩的爆炸声。
爆炸发出的冲击波将前面的两个热气球加速推向西方,连赵玉林都感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爆炸的残片还在四下飞落。
蒙军右侧的气球不断的往下降落,显然是被刚才爆炸飞出的破片打坏了热气球布罩,出现大量漏气啦。
那气球上的蒙军士兵惊慌的将上面的霹雳弹一股脑儿的往下扔,试图减轻自重继续飞行,爆炸虽然将府衙里炸得通红透亮,炸点却在府衙后院的中庭靠东厢房一侧的空坝子上,毫无实际意义。
最后一个热气球见袭击者在后面,已经减慢了飞行速度,企图倒回来实施轰炸,却因为东风太大,它逆行乏力在原地打转。
这蒙军的气球因为布罩偏厚,要想提高上升力必须将气球做得够大,这样的话风阻就大多了,吊篮里的军士要自主飞行非常困难。他们是乘着东风顺风而来,要想迎风向东飞行自然就难上加难啦。
气球上的几个家伙绝望了,胡乱往下面抛霹雳弹。
赵玉林哪会容他们肆意捣乱,他对着气球下面的吊篮就是一通狂扫,几声惨叫划破长空,接着轰隆隆一声大爆炸,昙花一现的火球闪过之后天上就只剩下那个漏气的热气球不顾一切的向西奔逃……
天亮后,一切都查明了。
果真是蒙军派出的敢死队。
住在前线的口吻不花获悉了赵玉林到颍州,估计是要和孟珙会面。他看到呼毕力悄悄训练出来的特战精英一直没有动用,产生了突袭颍州实施斩首行动,要截杀了赵弃儿他们那一帮宋军将领的念头,再不济也会给他杀掉几个宋军的将军。
因为那里是军将云集嘛。
这厮说干就干,马上就安排下去展开了行动。
这不,赵玉林还没有进城,蒙军的敢死队都已经混进城来啦。
他们企图用热气球轰炸造成恐慌,等府衙里面的军将跑出大门的时候射杀之,不料这些军将得了赵玉林的提示,并没有按照他们预想的路线出去送死,那些个热气球也没有炸中目标,一场偷袭以孟珙请赵玉林吃茶叙话而提前暴露,导致蒙军失败告终。
孟珙在厅上审问俘虏,昨夜那最后的一顶热气球逃离府衙后,因为气球漏气,连颍州城墙都飞不过,无奈的落在了城里,孟珙的士兵寻迹追踪正好逮了个正着。
呵呵,这几个人身上还穿着神威军的军装呢。
那些打死的和被抓住的蒙军,几乎都是穿着神威军的军装,审问得知竟然是呼毕力训练的特种作战队。
一是要穿着神威军的军服祸害老百姓,破坏神威军的形象。
二是便于脱逃,像那几个天军,他们都晓得百姓拥戴神威军,穿着神威军的军装行走在这些地方无人阻拦,还能轻松得到老百姓的帮助。
赵玉林一声惊叹,麻麻德,好险呐,呼毕力也是太过阴险毒辣了嘛。
余街这次又受伤了,昨夜他和孟珙觉得赵玉林在颍州遇袭,发生在他们的收复的地盘上难辞其咎,两人都是不顾一切的靠前指挥督战,而这群训练有素的蒙军敢死队个个战力强悍,箭术惊人,余街的肩上就冷不丁又中了一箭。
赵玉林去医馆看望了余街,让他的军医为余街重新清创,用土制酒精清创消毒后涂上青城派秘制的金疮药。
他再回到府衙,老孟有点歉意的说是他治军不严,让哥儿受惊,在哥儿面前出丑啦。
赵玉林无所谓的说这是战场嘛,很正常的,将军何出此言?咱都是行伍之人,这点算啥。
老孟不无忧虑的说连颍州敌人都敢前来偷袭,看来确实要将占领区好生清理清理了。
赵玉林点点头说:首先就是要整军,眼下咱们这里就有三支不同番号,不同旗帜的军队,连服装、鞋帽都是五花八门,难免被蒙军钻了空子搞破坏。
老孟点头,支持他的意见,给赵玉林说已经和余街通气了,都并入神威军序列,听从赵指挥使号令。
赵玉林谢过老孟大义,告诉他兵部尚书苗贵正在赶来的路上,咱们就让他们来具体谋划。
孟珙点头答应,说他就想早点交了差事,解甲归田回桑梓。
他说新宋初建,国事繁重呢,孟公哪能闲着?他要上报成都,请大将军任中枢院副主任,继续为国事奔走。
孟珙不再客套,干脆的说他听哥儿安排便是。
赵玉林认为这里的江东军还是改称江北军团的好,都已经站在长江以北的土地上了,还要一路向北打过去嘛。
老孟说他不管了,该咋办咋办,他都听哥儿的,随后又说他还要去和余街说道说道……
三日后,苗贵来到颍州,赵玉林主持江东军团的整军大会,宣布余街任江北军团主帅,曹友凉和江海任副职,水师都划归周平统帅,迅速完成属地整军任务。
一场江北军团的大整顿立即拉开了。
赵玉林嘱咐苗贵细心打理之后和孟珙一起南下庐州,住进了合肥城里。
这里算是孟珙大军的巢穴了,他从荆湖迁过来就一直住在这里。
然而,赵玉林看到城池破烂不堪,街道上乞丐游荡,道路脏乱差,堆积的污物垃圾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显然,老孟手里缺银子,无法进行精细治理。这样看来,江北的其他州县更乱就可以理解啦。
次日,成都的钦差,吏部尚书范钟带着国主曹友闻的信函和国书到了。成都中枢院已经讨论决定:任命孟珙为中枢院副主任,专事地方政权的恢复建立。
孟珙十分欢喜,他和范钟早就相识,听范钟讲述成都的繁华,川蜀的巨大变化后兴奋不已,连说期待走一趟成都,一定要看看美丽富饶的天府之国,应该是新宋的国之心脏了。
赵玉林见他乐得像个孩子似的笑了,给他说都是新宋国的副主任呐,孟公想去哪里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范钟说曹国主让他来庐州,一是为了看望老友,送上委任状,再者就是要留在这里和孟公一起理顺地方官吏的事务。
新宋国对吏治实施了大刀阔斧的变革,这里也要按照新的官制改过来,具体如何做,他都听孟公的。
孟公早已开森的合不拢嘴,客气的说他听范公的,都按照成都朝廷的规制来。
赵玉林就不和他们客套了,给他俩说当下军队已经在整顿,负责打探的顺风处还要先一步建立起来,孟公日理万机,得将此事摆在前头。
老孟连忙点头说:是的是的,顺风处的事情耽误不得。颍州被袭击就是咱们情报不灵铸下的大错,必须将顺风处理顺畅了。
三人各负其责的忙碌起来。
临安,史儿子自任两浙安抚使后住进了赵炳遗弃的皇宫,俨然成了割据的小皇帝。
伪帝赵炳走的时候带走了半数的官员和新练两万御林军,两浙的兵马少了一半,开支也下降了不少。神威军没有进攻两浙,倒是让史儿子轻松了许多。
这日,江北来人报告:神威军驰援孟珙余街,江北大胜,已经乘胜占领郑州、许州和颍州等等大城池,收复大批失地,将边界前推到淮河一线。
史儿子吃着上等的龙井贡茶,气定神闲的听着下面给他继续报告:神威军的军船只在在大江沿岸警戒巡逻,主力船队全部北移,大有备战两淮的迹象。
他的心腹阳大全酸溜溜地说:那曹黑子和赵弃儿简直就不把咱临安放在眼里,他们自己不来,连个使臣也不派,这是要将咱们凉拌啦?
史儿子半闭着眼睛问他:人家为何要来?
这里已经是两浙路啦,早已不是大宋朝廷了人家还来作甚?
当初就是官家坐镇大宋龙庭的时候,也不见赵玉林来过一次嘛。
阳大全这才想起,当真啊,即便就是皇帝在的时候,赵玉林也是一次都没有进过临安。
咦,他脑子里突然打了个激灵。
刚才好像听到史相已经没有叫赵弃儿,而是称呼赵玉林了,这个可是史相对川蜀,对那赵弃儿的重大变化。
一直以来,史儿子对赵玉林恨之入骨,都是张口赵弃儿闭口赵弃儿的叫,今天咋就改口喊赵玉林了?
这个,就只有问他史儿子啦。
这厮给阳大全说:要想赢得尊重,就必须得有实力。咱们还得抓紧练兵,加快造船呐。
史儿子一方面给成都中枢院传递他不设防,只做治理两浙的安抚使、地方官的心思,一方面又在杭州湾里大练新兵,打造战船。
其目的肯定不是为了对付蒙古帝国的大兵噻。
阳大全秒懂,怀揣着史儿子改口称呼赵玉林的疑虑告辞,要去督促收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