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眼里的池景云是佛子,清绝出尘,玷污不得。
只有苏烟知道,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肆无忌惮的说着激怒池景云的话,为的就是想看他露出面具以后的模样。
她不要他做佛子。
她是妖精,那池景云自然也得是陪在她身边的魔鬼才行。
苏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丝凌乱,干净整齐的衬衫,再搭配上那张素净中透露着妩媚的脸。
她勾人的狐狸眼里漾起一丝笑意,随后反手抚上池景云掐着她后颈的手上,嗓音带了些魅惑:「要在这里试试吗,阿景?」
明显能感觉到,池景云的动作有些松缓。
苏烟眼睫微垂,无意识的咬上唇角,在刚才的特意诱惑之后,又多了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像是在故作淡定一样。
她细节拿捏到位,也清楚池景云向来喜欢这种居高临下征服她的感觉。
池景云的手已经探上她的内衣扣,指节微动。
苏烟从镜子里看着他。
然而——
池景云却停了动作,他收回手,表情淡淡:「脏。」
不知道是在说男厕所脏,还是在说苏烟脏。
苏烟眼里的错愕一闪而过,又很快掩饰好。
她脸上没多的表情,显得有些散漫。
苏烟从包里掏出烟点燃,然后双手往身后的洗手台一撑,直接坐了上去。
「阿景,她也会这样叫你吗?」苏烟吐出一口烟圈,「和你上床的时候。」
池景云淡色的眸子里压了压,他警告性的看着苏烟,「苏烟,你活的不耐烦了。」
苏烟无所畏惧,她叼着烟跟女流氓似的,她盯着池景云笑了会,又慢慢的收了笑意。
那双一直都张扬又朝气的眼瞳里,缓缓的平了所有情绪。
半晌,她踢了下腿。
「什么时候结婚?」
池景云一直注视着她表情的变化,「下个月初六。」
「是个好日子。」苏烟拿出手机看了下日历,大方笑道:「但我不会祝你新婚快乐,阿景。」
「我祝你得不偿愿,一生被困,永远没有真心。」
她说完,就从洗手台上跳下来,轻飘飘的从池景云面前经过,在要拉开门的情况下,又回头补了一句:「前提是如果不是和我结婚。」
从酒吧出来,苏烟心里很烦躁。
她想抽烟,却发现最后一根烟已经在厕所里抽完。
她和池景云之间纠纠缠缠这么多年,好像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苏烟和池景云其实是差点走到订婚那一步的,只是天不遂人愿,池景云不会再娶她。
而她……
苏烟伸出自己的手看了下,皙白的手指,又漂亮又匀称。.br>
凌晨的风发凉,苏烟在路灯下发了会呆,才面无表情的抬头。
没关系,她是疯子。
阮梨清去康城出差的那天下午,特意去了南大。
沈灼正在上课,她就在教室外面给她发了条消息,问他能不能出来下。
她在后门的位置能看见沈灼原本正在讲课的动作顿了下,随即扫向放在桌上的手机。
接着直接向她看过来。
阮梨清也没惊讶,扬了下手里的袋子示意他。
沈灼微顿,和下面的学生说了什么,抬腿出来。
后门有学生能看见,都好奇的望着外面。
阮梨清避开了些。
沈灼戴着金丝眼镜,白衬衫一丝不
苟。
熨贴的平整的西装裤包裹着他的长腿,肩宽腰细腿长。
他停在阮梨清面前:「怎么过来了?」
「路过看见的,顺便给你。」阮梨清将手里的袋子和他。
是一支钢笔。
沈灼眉梢微挑,等待她的下文。
阮梨清面色不改:「没什么特别的,在打折,又正好距离南大近,就正好送过来。」
她没提在他办公室看见的那支阮境白同款钢笔,也没说自己马上要出差,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沈灼嗯了声:「什么时候去机场?」
「还有半小时。」阮梨清说完就要走。
她今天去康城,沈灼昨天就回了南大附近的公寓,所以没时间把钢笔给他,干脆现在过来。
沈灼拿着袋子轻笑了声,他看着阮梨清,眉目温柔的像三月春风吹化了积雪似的。
片刻后,他伸出手,「清清,过来。」
阮梨清没动,「我要去机场了。」
她不过来,沈灼就过去。
他伸手在阮梨清头上揉了下,才轻声说:「去吧。」
阮梨清和罗文约好了在机场见面,刚进机场,就收到了沈灼的短信。
【其实刚刚很想亲你,但是有学生在。】
【早点回来,回来带你去个地方。】
他一连发了两条,阮梨清看的耳朵有些发热。
阮梨清这一趟去康城,很顺利。
有梁老师和之前的捐助在,合作达成的比想象之中还快。
只是暖阳这边还有一些手续,到时候需要去南城的民政局办理一下。
沈灼这几天有空的时候会发一些消息,报告自己的行踪。
阮梨清很忙,但得空的时候也会回复一两条。
在康城呆了快一个星期,又跟着梁老师和负责人去了她之前的捐助点。
看着梁老师细心关注着那些小孩的模样,阮梨清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等梁老师空了后,小声问他,「梁老师以前在南城做过心理医生,对吧?」
「是,我以前在一心心理医院。」
阮梨清点头,您和沈灼认识?」
她问的很直接,梁老师却没有直接回答。
他犹豫了下,反问阮梨清:「他没告诉你吗?」
阮梨清和沈灼的关系,安知许告诉过他,所以他以为阮梨清应该知道沈灼的问题。
阮梨清却说:「您能告诉我吗?」
「这是病人的隐私,我——」梁老师犹豫。
阮梨清面色淡定,「您但说无妨,他那边我会解释的。」
见她坚持,梁老师只能叹了口气,「他十几岁的时候,创伤应激反应引发的自闭症很严重,我替他治疗了几个疗程。」
阮梨清一愣,随后脑子里又很快的想起了之前吃饭的时候,梁老师说的关于沈灼的遭遇。
「他那时候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没人能和他说句话,而且占有欲很强,谁碰他的东西,他就和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