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渺看不懂容既,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所以她也不知道,他说出的这句话,是不是在担心自己?
可是,他不是不喜欢她吗?
又为什么要担心?
时渺真的不懂。
但这一刻,她的眼眶却又莫名的红了起来。
她忍不住咬紧了嘴唇,死死控制着不让眼泪往下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将她松开了,手掌在她脸上摩挲着,直到确认她在自己眼前后,他才低头吻上她的嘴唇。
时渺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牙关也紧紧地咬着。
但他的手却很快穿过她的头发,覆在她的后脖颈上,托着她的下巴往上仰。
时渺的牙齿就这样不经意的松开,而他也找准了机会,缠着她加深了这个吻。
静谧的车厢中,他吻得认真而热切。
就好像是寻到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宝物,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安抚自己的心情,确认她已经回到了自己身边。
在时渺就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放过了她的嘴唇,却是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吻了下去。
时渺的眼睛顿时瞪大!
这是在车上,还是在警局门口!
“不要……”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
她原本以为容既不会听自己的。
毕竟游戏都已经结束,他自然不需要再曲意迎合自己。
但让她意外的是,容既却真的停了手。
他也很快直起身,看了看她后,降下了车窗。
夜风突然灌入,时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容既看了她一眼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覆在了她身上。
另一边,原本等在车外的司机也上前来,“容总?”
容既将怀中的人脑袋按住不让窗外的人窥见半分,平静的回答,“回酒店。”
司机立即应了一声,开门上了驾驶位。
容既依旧抱着时渺没有松手。
一开始,时渺还想挣扎的。
但后面发现他始终没有松手的意思后,她干脆也放弃了这个念头。
窗外的街景在不断倒退。
时渺从周围的环境可以判断出,这不是回自己酒店的路。
但她没有问。
就好像明明她心里还有更多的问题,比如他怎么会在这里,比如他刚才是不是真的在担心自己……
可话到了嘴边,她最后也只选择了沉默。
那层之前被戳破的窗户纸,现在似乎又再次被糊上了。
但里面似乎点起了灯,时渺只觉得眼前灯影憧憧,伸出手,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醒过来时,人已经在陌生的房间中,容既就躺在她的身边,手紧紧地抱着她,就好像是一个抱着自己心爱玩具的孩子。
这是第一个,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却同床共枕的夜晚。
他的脸庞就在自己的面前,只要她伸出手指就能触碰到,那喷洒在她颈窝的呼吸还带着他的温度。
是灼热的。
但有时候又让人觉得冰冷。
时渺也不知道自己盯着他看了多久,直到自己的双眼开始发胀,甚至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抬手想要将眼泪擦掉。
但她刚一动,身边的人却直接醒了过来。
他的眼底里还有些血丝,和平时的锐利不同,此时他的眸色更像是一个毫无戒备的孩子,带了些许茫然。
在看了看她后,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
干净、毫无欲望。
“睡吧。”他说道,又将手掌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那样温柔的动作,让时渺突然觉得自己眼前好像又铺开了一张网。
从前,是他欺骗她往网中跳。
那现在呢?
时渺不愿意再想,只顺从他的意思,缓缓闭上了眼睛。
……
容既睡了一个好觉。
前两周高强度的工作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焦躁,以至于他几乎每晚都需要依赖酒精入睡。
这次来青城的任务也是繁重。
收购天逸是今年容氏工作的重中之重,股东们对他寄予厚望,昨晚那姓姚的态度却摆明了不会让他轻易过关。
重重压力,但昨晚的他却什么都没有想。
在车上看见郁时渺头一点一点,最后在自己怀中睡着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到了酒店,他甚至连折腾她都没有,直接抱着她进了卧室,然后……只是睡觉。
此时的容既只觉得神清气爽,再看看怀中那还在安然睡着的人。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再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后,这才翻身起床。
在对着镜子打领带的时候,容既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走了出去。
“郁时渺。”他叫她。
床上的人睫毛似乎动了动,但没有睁眼。
容既又笑了起来,“我知道你醒了,起来。”
时渺还是没回答,但那覆在被子上的手却明显握紧了。
“郁时渺,你知道你不会撒谎也不会演戏么?”
容既现在心情好,耐心也创了新记录,见她不起来后,直接伸手去抓她的腰。
时渺立即叫了一声,人也连连往后退。
容既笑,“这么怕痒?”
时渺咬着牙不说话,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容既看了一眼时间,倒也没再打趣她,“过来。”
时渺没动。
“你放心,我不动你。”
时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到底还是掀开被子起身,“做什么?”
她刚睡醒,嘶哑的声音听上去又带了娇嗔,容既勾了勾唇角后,将手上的领带递给她,“帮我系上。”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我让你系就系。”
他的态度强硬,时渺也没再说什么,只能往前挪了几步,跪坐在床上帮他系领带。
容既就垂眸看着她,脸上始终保持着笑意。
“温莎结可以么?”她问他。
容既嗯了一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怎么这么熟练?”
“之前在乐团学过。”时渺回答。
容既的眉头立即拧起,“所以你给别的男人系过?”
时渺点点头,容既却突然将她的手腕扣住!
他嘴角的笑容消失不见了,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在盯着时渺看了好一会儿后,他才说道,“以后不许你碰别人的领带,只能给我一个人系,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