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很可能还没完。”律师正色告诉她,“请您做好准备。接下来,他们可能还要找您的麻烦。”
她还要被提审和羁押?
想到这两天在警局里的遭遇,梁安琪顿时倒抽了口凉气:“那我该怎么办?”
“您得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我。”律师说,“只有您和我通了气,我才能告诉您,下一次被审讯的时候应该怎么说。还有,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通气?
哦,律师的意思,就是让她把事情真相告诉他吧?
可这件事的真相,她又怎么能说出口。难道要让她告诉律师,是她贪婪又狠心,才买凶想要杀黎璃,没想到却误伤了顾霆琛吗?
“我什么都没做。”梁安琪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久,最终说,“我是清白的。”
对她这个答案,律师倒是并不意外:“每个被警察抓走,甚至入狱的人,都会说自己是清白的。”但实际上,真正清白的又有几人。
“我真的是清白的。”
梁安琪生怕律师不信,急切地解释。
“您应该劝说的人,不是我。”律师叹了口气,认真地告诉她,“梁小姐,能给你判定罪名的人也不是我。我是您的律师,是为了让您脱罪才被雇佣的。”
她当然知道。
可她怕啊!她怕律师把这一切告诉顾霆琛,到时候,她就完了!
梁安琪犹豫片刻,还是说:“我什么都没做。”
“好吧。”看她冥顽不灵,律师摇了摇头,“剩下的事,您就去跟顾少说吧。”
“嗯。”
梁安琪表情复杂地点点头。
律师开车,载着梁安琪来到医院,又送她上了楼。
病房里,顾霆琛正在沉思着什么。
看见顾霆琛,梁安琪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轻声叫他:“霆琛。”
顾霆琛回过神,看向门口。
梁安琪冲他羞涩地笑了笑。
顾霆琛点头:“进来。”
梁安琪生怕引起顾霆琛的怀疑,几乎是怯生生地走了进去。
顾霆琛又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
梁安琪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照做。
今天的她,似乎分外拘束。和以前的张狂飞扬,格外不同。
顾霆琛有些诧异,看了梁安琪一眼:“你怎么了?”
“没什么。”梁安琪做贼心虚地低头,“只是刚出警察局,觉得……很不真实。”
原来如此。
顾霆琛微微颔首,安慰她:“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让你进警局了。”
“真的吗?”梁安琪感动,“霆琛,你对我真好。”
顾霆琛不解:“这有什么好的?你又没有雇凶杀我,我当然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地进监狱。”
梁安琪一愣,表情僵了僵。
是了。顾霆琛对她好的基础,是她没有想过暗害他。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看着梁安琪越发僵硬的表情,顾霆琛微微诧异,问她:“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梁安琪赶紧摇摇头,扯开话题,“我在想黎璃。”
提到黎璃,顾霆琛的表情立刻转冷,语气也不太好了:“想她做什么?”
“我在想,她的举动很奇怪。”梁安琪低头,“即使她摔伤了腿,也没必要一直住在你隔壁呀。尤其是你们之前的关系,还……我觉得,她对你可能是有意思。”
顾霆琛微微颔首:“有可能。”
梁安琪咬了咬唇,在顾霆琛面前给黎璃上眼药:“我一直觉得,那个黎璃心机很重。霆琛,你以后可不可以离她远一点?”
顾霆琛嗯了一声:“好。”顿了顿,又说,“我已经把她赶走了。”
赶走了?
梁安琪顿时震惊了,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什么时候?”
“今天,刚才。”顾霆琛无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好了,这件事不多说。梁安琪,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可能要暂时负起顾家女主人的责任。”
对梁安琪来说,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她想了想,问:“为什么是暂时?”
“因为,我们很可能要迎来多事之秋。”顾霆琛犹豫片刻,揽住梁安琪稍显细瘦的肩膀,把她拉进怀里,“我希望,我们可以共克时艰。”
和顾霆琛风雨同舟,一直是梁安琪想要的。
很久很久以前,她抛弃了顾霆琛,选择了其他人。此后的日日夜夜里,天晓得她有多后悔。
现在,她终于找到了补偿的机会。
“霆琛。”梁安琪红了眼眶,“我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日光灯下,两个人的身影被拉得悠长无比。
翌日。
顾亦辰看着黎璃被送进手术室,才动身前往顾氏。
车上,林叔翻着顾氏的资料,不放心地嘱咐他:“少爷,顾霆琛是个难对付的敌人。和他为敌,您一定要小心。”
顾亦辰开着车,微微点头:“放心,我知道。”
一路来到顾氏,已经有不少员工待在那里了。
他们此前,从未见过顾亦辰。看见这样一个跟自家老板长得有几分相似,又格外高大英俊的男人,也都露出了几分好奇。
林叔跟在顾亦辰身后,亦步亦趋。
两人来到高管电梯前头,林叔按下向上的按钮。
看见他们两人的动作,旁边的员工们纷纷炸开了锅。
“哎呀,他们怎么坐那个电梯上去呀?”
“看那个男人和咱们老总长得有几分相似,莫非他们是兄弟?”
“是亲兄弟还是堂兄弟,该不会是空降的高管吧?”
一群人叽叽喳喳着,投往顾亦辰身上的眼光里,有艳羡也有忌惮。
林叔对这种局面异常满意,腰杆挺得更直了。
这,才是配得上他家少爷的待遇。
电梯叮地一声来到一楼,轿厢门打开。
林叔刚要跟顾亦辰一起上电梯,忽然,旁边的走廊上传来一声雷霆版的怒吼:“你是谁?不知道普通员工不能上高管电梯吗?”
顾亦辰和林叔一起回头。
不远处,一个头发花白,穿着高级手工西装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那里。
看见顾亦辰的脸,他愣了下,表情变得更难看:“你是顾总的什么人?”
顾亦辰微微颔首:“抱歉,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这个问题。”
“没有必要?”老人咄咄逼人地上前,冷笑,“是没必要,还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