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结束闭关的陆舟,来到了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办公室。
如往常一样,他的学生都在这里。
当看到陆舟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最先开口的是薇拉。
小姑娘微微张了张嘴,用诧异的语气说道:“教授,您的闭关结束了?”
“算是吧……”看了眼薇拉,又看了眼旁边的哈迪,从学生们的脸上读出了震撼的意味,陆舟不由疑惑问道,“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坐在哈迪旁边不远的杰里科,小声说道:“因为往常您肯从屋子里出来,多半是成功了……”
魏文神色凝重:“也就是说,NS方程的千禧难题……您已经解出来了?”
“没有,不过倒是取得了一些阶段性的成果,”停顿了片刻之后,陆舟继续说道,“不过我今天来这里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关于我们角谷猜想的课题。”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岳,开口问道:“《数学年刊》已经回复了?”
“是的,你们的论文完成得很出色,为你们审稿的彼得·萨奈克教授,而他对你们的评价相当高,”陆舟笑着点了点头,“你们的论文很快就会刊登在最新一版的《数学年刊》上。”
当听到审稿人是彼得·萨奈克,薇拉等人的脸上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在当代数学界,萨奈克教授可以说是现代数论的领军人之一。在普林斯顿待了这么久,他们显然不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位大牛的名字。
不止如此,这位大牛还是《数学年刊》的编辑,当初陆舟那篇关于“哥德巴赫-陆定理证明”的论文的六位审稿人之一,便有他的名字在里面。
停顿了片刻,陆舟继续说道。
“正如我之前说过的,角谷猜想的证明就是你们的毕业论文。虽然我原本只是期望你们能在前人的研究基础上做出一点小小的进步,却没有料到你们真能将整个猜想完整地证明出来。不得不说,你们的表现真的很让我意外。”
秦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要还是多亏了您提供的数学工具,只靠我们的力量是不可能办到的。”
陆舟摇了摇头:“无论工具好不好用,都需要一个聪明的人去用。你们很有天分,不必妄自菲薄,我也祝愿你们,未来能够在数论这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在加性数论这个前途广阔的领域取得更大的成就。”
顿了顿,他神色微整,继续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们毕业了!”
啪啪啪啪——
办公室里想起了掌声,鼓掌的是杰里科和魏文。
尤其是魏文,用羡慕的目光看着秦岳。
能够在《数学年刊》这种顶刊上发表论文,并且还是关于“角谷猜想”这种重大数学命题证明的论文……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论文一登刊,他的名字就一定会出现在千人计划的名单上。
无论秦岳是打算继续深造还是打算回国任教、从事学术研究,国内的高校都会开出另大多数人无法拒绝的价码。
停顿了片刻之后,看着自己的三名学生,陆舟继续说道:“关于你们的未来,我想听听你们的打算。”
无论他的学生是打算继续深造,还是打算前往某个研究院或者是大学就职,他都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向他们提供帮助。
比如,写封推荐信什么的。
在学术界,一封由知名学者署名的推荐信,往往能够在面试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哪怕面试官对面试者的第一印象不怎么样,也会认真考虑推荐人的意见……
哈迪不好意思一笑:“教授,如果您还愿意收留我的话,我当然是愿意在您这儿继续深造。”
陆舟和颜悦色的说道:“为什么不愿意?如果你们想报我的博士,我当然欢迎。”
哈迪这学生虽然皮了点,但能力还是可以的。
能报上普林斯顿数学系的硕士,基本上都是在各自研究领域极具天赋的强者,而所谓的实力差距,也不过是强与更强的差别而已。
除了哈迪之外,薇拉的打算在年前就已经向陆舟说过了,甚至连申请的表格都已经交到他这里了。秦岳也不必说,同样打算在普林斯顿继续深造。
三名学生无一例外选择了升学,等相关的手续办完之后,陆舟在普林斯顿的研究团队,就会变成一名计算材料方向的博士后,以及三名博士、两名硕士。
至于要不要再招几个学生……
那就得看这一批新生的素质,有没有足够引起他兴趣的人才了。
学生的事情安排妥当了之后,陆舟和费弗曼教授约了个时间。
关于这一个多月来的研究成果,他有很多东西需要同这位合作伙伴进行交流……
……
高等研究院某间带黑板的会议室。
看过了陆舟的稿纸之后,费弗曼教授的食指摩擦着下巴上的胡渣,思忖着说道。
“微分流形……好像有点意思。”
相比起抽象证明的方法,运用微分流形研究NS方程无疑是一个新颖的思路。将拓扑学的方法引入到偏微分方程中,这条思路看起来似乎是可行的。
但费弗曼教授并没有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所以他也没办法立刻给出陆舟一个肯定或否定的回答。
将稿纸上的论文从头看到了尾,费弗曼教授抬眼看向了陆舟:“你是怎么想到的?”
陆舟:“在卡内基湖旁边跑步的时候产生了灵感。”
费弗曼教授惊讶地看了陆舟一眼:“那还真是令人意外……看来以后我也得多去那边转转。”
陆舟没有接话,而是直入正题地问道:“关于这种方法,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我承认你提供的这个思路很有意思,但我还是倾向于抽象证明的方法。”费弗曼教授叹了口气,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继续写了起来,“这一个多月来,我试着改进了我们先前构造的那个双线性算子B,而这个构造量已经与μ#┲信防咝运阕覤很接近了。”
【μ#e^!鳎う+∫e^t)△B(μ!蹋))dt】
【……】
演算的过程和一个多月前很相似,整个计算的框架还是一样的。
唯一的区别,只是在与对满足消去性〈B(μ,μ),μ〉=0的B双线性算子的构造。费弗曼教授运用了一个很巧妙的方法,这个新构造的B已经与原算子B很接近了。
然而……
总感觉还差些什么。
回忆着一个多月前的讨论,再对比着呈现在他面前的这些步骤,陆舟忽然微微皱了皱眉,从那些算式中读出了一丝不自然的违和感……
盯着黑板看了很久,陆舟忽然开口说道。
“我好像,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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