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哈哈大笑:“紧张什么?不过是猜谜解闷而已,算不得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
朴太闲仰视燕七,愈发觉得燕七巍峨如山:“真没想到,燕尚书足不出户,竟然运筹帷幄,将我在高丽的处境猜测的分毫不差。此等神算,与神仙无异,让人仰慕。”
燕七一脸臭屁:“仰慕一下就算了,可别想着学我。这份猜谜解闷的杂学,除了我,谁也学不来。”
朴太闲点点头。
燕七的话,真是霸气。
但人家说的都是实话。
燕七这种揣度时局和人心的本事,像是特异功能,谁也学不来。
朴太闲拱手:“我还有一处不明,请您指教。”
燕七挥挥手:“说吧。”
朴太闲道:“您是如何猜到是我暗中怂恿秀珠郡主委身于您呢?”
“这还用问?”
燕七道:“妹妹朴太丽与林若山‘苟且’,侬我侬,难道,没有在后面推波助澜?不然,这两人进展的岂会如此的顺利?”
朴太闲不置可否,一脸讪笑。
燕七盯着朴太闲,将所有秘密都明说开来:“事情明白着呢,林若山是我的人,朴太丽与林若山‘苟且’,自然就搭上了我这条线。”
“说到这里,我还要表扬一下:眼力不错,投资于我。而这个投资,毋庸讳言,将是一生宝贵的财富,能让受用终身。”
“再接着往下分析,既然选择投资于我,那河秀珠身为高丽郡主,也不能转投她人,自然要打包送给我,这就太完美了。朴大才子,我说的可对?”
朴太闲对燕七佩服的要死。
燕七真的是人吗?
这完全是神仙的节奏。
或者,神仙都比不上!
朴太闲选择燕七,当然是经过慎重观察,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燕七进了京,锋芒耀眼。
三把火烧的很旺。
干掉户部尚书郑鼎,挤走蒋东渠,坐上工部尚书之位。
甚至于,还是皇家书院的院长。
背后有安四海撑腰。
论人脉,一顶一。
论能力,不容置疑。
选择燕七,成为他的门客,必定会飞黄腾达。
而且,有例可循。
比如林若山,以前不过是富家纨绔子弟。
但是跟了燕七,竟然被调教成为工科两院的院长。
前途无量!
林若山这份际遇,朴太闲馋的直流口水。
所以,在他对高丽二皇子车贤重十分失望之际,进入大华做官,便成为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成为燕七的门客,将会是飞跃的起点。
朴太闲的切入点,绝对正确。
燕七刚才一直说朴太闲很聪明,就是为此。
朴太闲感慨不已:“燕尚书,常言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我自诩还有些本事,投靠于二皇子车贤重门下。但没想到,遇人不淑,车贤重能力凡庸,没有成为国主的担当,更没有掌控时局的本事。”
“而且,大皇子车贤基又得了东瀛德川家族的资助,实力强劲,有碾压二皇子的趋势。并且,大皇子此人心地歹毒,做事狠辣,从不给人留下一线生机。未来,只要车贤基成为国主,必定会将二皇子给杀掉,二皇子的家臣,也必将屠戮干净。”
“这一切,我早就看穿,虽然我是高丽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等死,却无所作为,那不是智者所为。”
“我在京城盘恒日久,亲眼见证燕尚书的非凡实力,所以,我真心希望投入燕尚书门下,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说到这里。
噗通!
朴太闲跪在燕七面前。
燕七没有拉朴太闲起来,盯着他半天,忽然问了一句:“我要问一句话。”
朴太闲道:“燕尚书请问。”
燕七笑容玩味:“来到大华做官,虽然定会前程似锦,但是,这也是背叛高丽呀。……不过就是一个叛臣。”
朴太闲回答轻松:“燕尚书何出此言?高丽原本就是大华的属国,我来大华做官,乃是正大光明,谁敢说我是叛国?谁敢给
我定性为叛臣?”
“哈哈。”
燕七听了,一把将朴太闲拉起来:“说得好,说得好啊,对答如流,可见真情流露。自古起来,高丽就是大华的附属国,来大华为官,乃是沐浴圣恩,飞黄腾达,与叛臣有个屁的干系!哈哈哈……”
朴太闲很开心:“燕尚书,这么说,您愿意收我为门客?”
燕七道:“我怎么会不愿意呢?能投靠我,说明慧眼识珠,这份心智,远超常人。有做帮手,定然可以让我如虎添翼。不过……”
燕七话锋一转:“似乎漏算了一样事情。”
朴太闲问:“什么事情。”
燕七道:“虽然知道来大华做官,人往高处走,光明正大。可是换位思考一下,二皇子车贤重会这么想吗?”
“这……”
朴太闲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燕七道:“甩开了车贤重,还将他的女儿推入我的手中,车贤重遭受羞辱,岂能放过?”
“车贤重虽然无能,但也毕竟是执掌北山郡的皇子,定然会发动舆论,污蔑的名誉。”
“还有,和妹妹虽然进了京城,山高皇帝远,不怕车贤重,但是,的族人呢?七大姑八大姨呢?他们总不可能都来京城吧?车贤重若是拿他们开刀祭棋,除了心痛无比,还能做什么呢?”
这番话,说的朴太闲毛骨悚然。
所有的希望,化为泡影。
高丽几百族人,总不能不管。
这可如何是好?
一切规划,付诸流水。
他的身子渐渐瘫软,愣了半天,唉声叹气:“难道,我竟然被牢牢拴在了高丽吗?只能守着庸碌的车贤重,做个毫无希望的俗人?然后,眼巴巴的等着大皇子上位,向我举起锋利的屠刀?”
燕七眨眨眼:“这是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朴太闲很激动,领悟到了燕七的话中之意,像是三岁小孩,扯着他的袖子,不停摇晃:“燕尚书有更好的办法帮我改变局面,是不是?燕尚书,教我,教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