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二十六年四月,青徽边境战场。
曹孟伯亲率两万大军前来列阵。
千少游也率领着藏兵在五百米外列阵相迎。
两边主将,曹孟伯与千少游各自出场。
曹孟伯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将军,以及其身上散发的江湖气,便猜到了几分:“传闻前朝少主一向深居简出,近日为了鼓舞士气,亲自挂帅出战,欲以一战之利,鼓舞士气,不知阁下是将军,还是那个少主?”
千少游反问道:“曹将军以为在下是谁?”
曹孟伯道:“你是前朝皇室,这气场并不是将军应有的气场。”
千少游冷笑道:“曹将军一介武夫,倒也清楚。听闻自两军对垒,你我双方大小战役不过六场,大多在僵持状态。昨日我这战书刚到,今日曹将军便来赴约,不知可是真心?”
曹孟伯笑道:“少主亲临,不赴约,岂不可惜。我徽州军兵强马壮,北部战场已开,青徽二界也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既然少主如此着急,那曹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与你在这战场上一决高下。”
千少游嘲弄道:“曹将军英明,倘若能将我擒拿,那岂止是大功一件。”
曹孟伯冷静道:“少主既然敢出来,必定做好了完全准备。藏兵的实力曹某还是清楚的,要想生擒少主,绝非易事。”
千少游眼神一凛道:“可我这身后的藏兵,养精蓄锐多时,要马踏你的大营,倒是简单得很。”
“是吗?”曹孟伯笑道:“少主年少轻狂,抱负满怀心智。不如今日,便来见个真章,你我双方,各派三千骑兵冲杀,胜者长士气,败者知不足,如何?”
千少游皱起眉头,这曹孟伯居然主动要求对比一下军队的战力,着实罕见。这藏兵势威,大多是从边境与西戎军交手中存活下来的,脸上自然带着杀气,若说骑兵冲杀,更是家常便饭。而徽州军久居安稳之地,骑兵断然不是强点,曹孟伯此要求,无疑是求败。
千少游问道:“既然都来了,曹将军为何不让这些将士都冲杀一番,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曹孟伯脸色微变,道:“想必少主也好奇前任主帅朱刚将军为何手握藏兵精锐却不敢贸然出兵,对于我徽州军的战力心里有疑问。今日一番冲杀,释解少主疑虑,不是更好?”
千少游道:“怕是曹将军以为不敌,想以最低损失换取今日这一战,看清我藏兵实力后,便令军队继续严守关隘,故技重施。”
曹孟伯冷笑道:“少主比朱刚如何?若真以为视力悬殊,大可现在便下令冲杀,曹孟伯接着便是。”
曹孟伯原本就是半个江湖中人,眼下已露杀气,千少游座下黑蹄马突然动了一下,大有应战之势。千少游这才发现曹孟伯的自信不像是装的,想必这徽州军内有武林高手,若是贸然上前,只怕兵力会徒劳损失。
不妨便按曹孟伯说的,先挑三千精兵应战,看清实力后,再另做打算。
想到这里,千少游便道:“曹将军也曾是江湖中人,既然有意按江湖比试的形式先切磋较量,少游也颇感兴趣,便依了曹将军。”
“多谢。”曹孟伯淡然道:“那么请少主回阵中挑选人选,半个时辰之后,再行比试,如何?”
千少游冷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敌我双方,往往越说客套话便下手越狠,曹孟伯与千少游都曾是江湖武林人士,心狠自然不必多少,只不过双方各自的统兵手段如何,倒是值得商榷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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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两军双方各派出了三千骑兵。
藏州的骑兵一出场,便有股自傲的杀气,座下战马暗嘶,看起来有些兴奋。
想比之下,徽州的骑兵一出,更显得沉稳,除了马蹄踏地的声音,倒是没有其他。
曹孟伯拔出了将军佩剑,千少游也跟着拔了出来。
战场上主将的号令也同样关键。
“杀!”
“杀!”
两人一声令下,一阵更大的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久久不绝。
两边兵器相碰,三千与三千,徽州骑兵突然变阵将这三千藏兵围在了中间。
千少游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战场布阵的事他不懂,不过这些藏州骑兵都身经百战,通晓各类阵法,倒是不惧。
这将藏兵包围起来的徽州军纷纷取下放刀取下背后的短枪,只一转,铁器声纷纷响起,短枪变长枪,对着中间的藏州骑兵便刺。
这一刺,外围的骑兵再善战,也难逃厄运。
但是这里一圈的藏兵却因为外围这些藏兵的庇佑,已做好了应对之策,在外围藏兵三三两两落马之时,这里面的藏兵突然缩紧了距离,喊杀声再起,剩下的两千多名骑兵一口气朝着一个方向冲出了一道口子。
但是他们并没有借此出去,而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前队变后队,继续朝着一个方向冲杀。
徽州军拿着长枪,却顷刻之间处于劣势,前面的藏兵都不惜命地以身子挡住枪尖,而后便是徽州骑兵的合围之势被大举破坏。
藏兵有一个传统,那便是勇于受伤。既然躲不过,那便主动迎上,让敌人的锐器刺中自己不致命的地方然后帮助兄弟击杀敌人。
这是战术,也是藏兵在边境多时磨练出来的狠劲。
只这一冲杀,胜负已分。
徽州骑兵四分五裂,只能且战且退。
两方骑兵冲杀完毕后各自回营。
战场上流下的徽军骑兵尸体远比藏州骑兵的尸体多,但是藏州骑兵有一半以上都负了伤。
千少游皱着眉头,没有意外,单论死亡人数,藏兵胜。
但是曹孟伯却问道:“战场上,兵器无情,重伤之人,不能再战。少主以为此番对战,孰优孰劣?”
千少游冷笑道:“可惜死了的人,便没有机会再上战场了。曹将军好自为之,明日,藏兵杀戮,这战场上留下的徽军尸首,怕是更多。”
曹孟伯被千少游这句风轻云淡的言语寒了心,倘若这人真地得到了天下,又会发生多少杀戮?同时,他也为今日死去的弟兄悲伤,他们都是死士,只为让藏兵放松警惕,明日能诱敌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