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泰安六煞前脚刚走,醉酒的杨风便入了醉梦楼,跌跌撞撞地直奔后院的六艺厅。
眼见六艺厅大门紧闭,杨风笑道:“怎么还关门了呢,哪有人不做生意的。”说完居然拔出背上的宝剑,要去砍那大门。宝剑在门上砍了三下,终于有了回应。杨风身后,一个四十左右的老妈子带着两个强壮的力士走了过来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杨风杨大公子,今儿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少废话。”杨风迷迷糊糊中倒也认得这人:“我说刘妈,这关门不接客是啥意思?”
“哎呦,您忘了吗?我们醉梦楼六艺厅每七日便关门整业一天。”刘妈倒也和气。
杨风却不领情,一甩手道:“这是什么破规矩,你把这,这拦路的门给大爷凿开,我要去听玉蝶儿的琴。”
“杨兄弟,你这是迷上了喝酒啊。来啊,去扶下杨兄弟,给他来点好酒好菜让他喝得尽兴。”这刘妈认真杨风,知道他是金甲护卫,也是金甲护卫中唯一会出来闲逛的人物,可真得罪不起。
杨风警觉了起来,马上提剑道:“你们可别过来,我这剑……这剑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两个大汉转头看了看刘妈,可这刘妈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只是眨了眨眼睛,两个大汉会意,冲上去便要去抓杨风的两条胳膊。
“去你的。”杨风宝剑一挥,这两个大汉一个脸上被划了一道,一个中腹被划了一剑,都是鲜血直流,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是看现在杨风这架势,已经是半个疯子了,因此也不敢再靠上去。
刘妈脸色顿变:“杨兄弟这是怎么了,今天是想借酒闹事吗?”
杨风靡醉中傻笑道:“闹事不敢当,我就要见到玉蝶儿。”说完又转过身去,提剑劈门。
刘妈赶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可是人来时,杨风已经劈开了门锁,兀自闯了进去。刘妈叫来的人哪里会啥轻功,这杨风上楼都是借着酒劲飞上去的,可没人跟得上。一会儿工夫,便到了顶楼。
顶楼又是一道门,杨风使劲敲了敲道:“玉蝶儿,你在这上面看风景呢?这风景可好?”
此时顶楼的千少游正在听玉蝶儿弹琴,虽然离阁门也远,但是无奈杨风嗓门大,已经惊扰到了他们两个。
千少游警觉地提剑想要去看看是谁,只听杨风又大声道:“玉蝶儿,你再不来,我可要破了这道门了。”
玉蝶儿站起身来示意千少游坐下,马上朝那扇门走了过去:“来了来了,杨兄弟。”
门一开,杨风嘿嘿直笑:“你怎么知道是我?”
玉蝶儿陪笑道:“这气场,不是你还能是谁。”
杨风一脚便踏了进去,玉蝶儿刚想阻拦,无奈杨风力气太大:“哇,还有好酒菜。”千少游紧皱眉头,已露杀意。
玉蝶儿赶忙上前扶住杨风道:“王公子,这人便是我一直和您说起的朝廷金甲护卫杨风杨大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真可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千少游勉强一笑,抱拳道:“幸会幸会。”
“不敢不敢。”杨风自来熟地坐到了千少游身旁,一出手就抓了一片牛肉塞到了嘴里道:“嗯,香!”
千少游取来酒杯给杨风道:“那就多喝几杯。”他示意玉蝶儿先下去,自己来对付这个不速之客。
杨风吃着喝着,竟也尽性,根本没注意到玉蝶儿不见了,他满脸好奇地对千少游问道:“这位兄台您是富甲一方的大户还是高官的子弟啊,以前可没见过你。今天一来,直接包场了吗?”
千少游被他满嘴的酒气熏得有点受不了,一把将他推开道:“在下江南盐商,路经此地,闻名而来罢了。”
“原来你有钱。”杨风叹道:“也就你和我欣赏得了这玉蝶儿的琴音,要说外人,也只是喜欢她的人,哪有真正来听她的曲的。”
千少游打哈哈道:“杨兄弟真是见解独特。”
“什么独特不独特的,你是没在开业的时候来过,那一个个听客,大都色眯眯的,比起我这个正人君子,那可是天壤之别。”
千少游脸色一变,杨风虽然醉酒,但也还算有点意识:“你,是不是也喜欢人家玉蝶儿啊?”
千少游继续打哈哈:“杨兄弟说笑了。”
“兄弟我跟你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去追。”杨风猛地又灌下一杯酒:“不要像我这样,人家都和咱们有仇了,可就没机会了。”
“杨兄弟何出此言。”
“说来话长。”杨风今天仿佛成了一个酒桶,也不用杯子了,酒壶张口就来:“还不是我义父肖天途……”
“你义父是肖天途?”千少游顿时又起了杀心。
“其实也就只是个名号,我以前就靠这名号来骗吃骗喝。”杨风道:“表面是义父,其实就只是我父亲的好兄弟,我父亲死了,把我托付给他罢了。可他对我老是藏着掖着,高深的武功也不教我,只是通过他给了我一个金甲护卫的头衔,天天待在将军府里。虽然没有限制我的自由,但是也未曾给我自由。”
千少游这才慢慢放下杀心:“那你方才所说有仇是指?”
“还不是那龙虎盟。”杨风一说,千少游一愣:“龙虎盟?”
“算了,你一个盐商,怎么知道江湖的事。怕是这件事,整个江湖还没整明白呢。”杨风说完又独自喝了起来。一会儿他才发现不对:“兄弟不好意思,这些是你的酒。那……咱们干杯?”
“干杯。”千少游也来了兴致,拿起另一只酒壶也一饮而尽。
杨风夸道:“兄弟好酒量。”两人又拿着仅剩的三壶酒对饮数杯,杨风好奇道:“兄弟也有烦心事?”
千少游带着醉意,也敞开了心扉:“我的烦心事比你这还大。”
“怎么可能。”杨风道:“你一个盐商,啥样的女孩没有,这玉蝶儿要是看上你,你也能一并娶了。”
千少游兀自叹了口气:“我的烦心事,是我的家族给我带来的重担,我不知道今后的路要怎么走,要有多少人为此流血牺牲。”
杨风一听,更乐了:“我说兄弟,你家财万贯,怕什么?商海再残酷,有那战场屠尸百万来得残酷?”
千少游听他这么一讲,也乐了:“是啊,哪有那么残酷。兄弟,我再叫几碟菜几壶酒来,我们今晚不醉不归可好。”
“好说。”
塞北总督府。
剑客和唐小小带着那丫头来到了总督府,那齐威远倒也不生气,客客气气地出来道:“三位幸苦了。”
唐小小见这齐威远给了个台阶下,心里也舒服多了:“齐总督,你儿子的白霜玉在我手里,我可以给你。前提是这女子还有他的孩子,你们齐家必须给个说法!”
齐威远看了看那丫头,又朝后观望了下:“敢问那孩子呢。”
“谁敢带过来。”唐小小翻了一个白眼:“暂时给客栈老板娘照顾了。”
齐威远忙问:“敢问是哪家客栈?”
唐小小道:“就是太平城安胜街的祥福客栈。”
“来啊,速去把小公子接过来!”齐威远虽是一介书生,然而在塞北待了也有两三年,声音中,还是有些肃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