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张殷的目光从司马元夫妇身上移开,落在谭长老身上,安慰了几句后,忽然言道:“谭长老可愿为山门效力?”
谭长老脸色一怔,当即毫不犹豫地表示:“贫道自然愿意为山门效力”。
掌门颔首道:“如此甚好”。
旋即看向司马元,温声言道:“司马长老,日后谭长老便交给你照顾了。”
众人霎时一静,不少人瞳孔一缩,看向掌门的眼神有些异样。
掌门这是何意?莫非想要谭长老去死不成?
谭长老同样脸色一白,他脸上阴晴不定,似有铁青。
他觉得掌门这是在羞辱他,他浑身都在发抖。
似乎正在爆发的边缘。
然而,谭长老尚未爆发,司马元更是还在沉思掌门的时候。
有人爆发了。
那人便是掌门张殷。
只见他蓦然一拍,座下蒲团砰地炸裂。
司马眉头一跳,众人更是被惊起。
尤其是那位谭长老,更是身子下意识一抖。
掌门张殷目光阴沉,笑容不再,阴恻恻地看着谭长老:“谭长老这是想要我本座当猴耍是吧?”
“什么都不知道是吧?”
“于此事无关是吧?”
只见掌门指着自己的脑袋,口中咆哮道:“你真老子这里装的都是屎不成?”
司马元心中一乐,哈,这下乐子大了。
实际上连谭长老都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明明是司马元杀了大罗存在好不好?
怎么就轮到他谭某人挨训呢?
不知道还以为他谭某人就是凶手呢。
“还有你们,一个个这是几个意思啊?逼宫是不是?”
不少人脸色微变,终于意识到掌门发怒的真正原因了。
原来是对于他们一起为谭长老开脱,引来掌门不满啊。
司马元心中一动,嘿,这个掌门有点意思哈。
他瞅了瞅掌门张殷,只见其蓄发怒张,凌厉的眼神环视一周,尤其是落在谭长老身上时,更是有种超越底线的震怒。
俨然是对于其‘拉帮结派’的行为极为厌恶,甚至是不喜。
谭长老微微苦涩,他也明白了自家触犯了禁忌了。
掌门自然不喜欢别人聚众成当,否则他这个掌门日后谁听?
岂不是要被架空了?
这才是掌门最忌讳之事。
至于什么司马元镇杀大罗啊,他谭某人暗中撺掇的都不是事儿。
要真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那他也没有资格站在这个主殿之上了。
掌门咆哮之上在殿上足足响了半刻钟,旋即便听闻谭长老对着司马元俯身一拜地道:“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司马道友恕罪。”
司马元心中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但心里话毕竟是心里话,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司马元看了看掌门后,只见他脸色并未有何不悦,顿时心中一动,真是个好队友啊,这一记助攻堪称完美。
司马元轻咳一声后,有些装模作样地扶起谭长老,慨然道:“谭长老这是做甚,你我毕竟同时飞灵门长老,理当为山门尽心效力,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没必要如此。”
谭长老轻轻点头,复杂地看了眼司马元,心中暗叹,今日之后,自然怕是需要缩起尾巴乖乖做人了。
否则司马元真要给他好果子吃,怕是没人说个不是。
毕竟是他首先招惹人在前,事后还被人说个不是,最后被掌门当面训斥,可谓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谭长老暗叹一声后,朝着司马元躬身之后,便再次朝着掌门等诸位化界长老俯身一拜。
看着谭长老萧索的身影,司马元微微眯眼。
倒是身侧邬欣瞅着司马元,暗中传音道:“怎么,心软了?”
司马元摇头道:“没有”。
“只是觉得,修道之路,步步惊心呐。”司马元慨然传音道。
邬欣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我有了”。
司马元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引来一阵侧目,司马元顺势脸色惨白,强笑摆手道:“无碍,只是先前斗法,耗费了大部分心神,有些疲劳过度。”
众人自然可以探查得到司马元身体的异样,但极少有人这么做。
毕竟大家都是大罗道尊,些许探查自然可以得到,但会犯忌讳。
但若是有人探查司马元,便会发现其体内并无丝毫损害,反而有些兴奋。
“你,你说什么?”司马元颤音言道。
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司马元的眼中有心虚、忐忑、激动以及喜悦并存,堪称是五味杂陈。
老子孙儿、重孙辈都有了的人,居然还能再生个娃。
简直是不敢想象。
邬欣脸上似有红润,悄悄看了看四周,无人发现异样后,她才羞涩地点头:“嗯,有孩子来。”
声若蚊音,弱不可闻。
司马元如遭雷击,良久之后,他五味杂陈,轻声道:“好”。
待议事结束之后,司马元便带着邬欣飞快地掠回洞府。
连谭长老的招呼都未曾理会,这让他脸色一僵,有些羞恼不已。
但司马元此时已经不太注意了。
他看着邬欣,将她轻轻放下后,小心翼翼地贴肚倾听。
邬欣翻白眼地道:“才几周而已,能听到什么。”
司马元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道:“这不是有些激动么”。
邬欣嗔怒地看了他一眼,看着司马元言道:“这不是还没出么”。
司马元嘿嘿一笑:“我等不及了”。
邬欣白了他一眼,“死样儿”。
司马元脸上嬉皮笑脸,但心中却在暗叹。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莫非老子真成渣男了?
他有些哀怨,居然怀上了。
真是见鬼了。
不是说修为越高,修士就越发难以怀孕么?
这么到这儿就不是了呢?
司马元有些抓瞎。
要是南宫知晓了这么办?
会不会追杀我?
亦或者不理我了?
还有,那些小兔崽子们怎么看我啊。
想想那种几千岁的大修们,朝着一个袖珍小祖宗恭声行礼道:“小祖宗”。
这种画面,想想就激动。
激动的司马元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真是邪门了。
“怎么,你似乎不高兴?”邬欣拧眉问道。
这个时候的女人,最敏感,也是最脆弱的。
司马元心中一个咯噔,但脸上却苦笑摇头道:“不是不高兴,而是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他看向新开辟出来的洞府之外,他轻声道:“大战将起,我分身乏术啊。”
邬欣轻轻抱住他,认真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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