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承瑾迎着昆布铎利箭般的目光不避不让,昂首反问:“你有选择的权力吗?”
顿时把刚才有说有笑的气氛霎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呵呵呵......”昆布铎打破了宁静,冷笑道:“真是望乡台上高歌---不知死的鬼,此刻你命悬我手,我让你竖着死,你就不能横着亡,有什么资格大言不惭,敢跟我谈交易?本座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你那点花花肠子,居然敢在本座面前卖弄,本座心里明白,你是嫌弃我是个恶名昭著的大魔头,不肯沾污了自己的名声。哼哼,只要入我门下,传入中原武林,不是魔头,也是妖人!”
戎承瑾闻言,脸色不由得由白转青,便的越来越难看。
“本座口无二价,只要你拜我为父,本座便传你武功。你将来学成想要反我,那也由你,本座早已深有体会,不在乎多那么一个两个;只不过,你若反了我,传了出去,也是个朝三暮四出尔反尔的小人,本座偏偏要让十恶不赦的小人学成天下最正宗的武功,横行江湖,称霸武林。本座素来言出令行,说一不二,我叫你拜我为义父,你就只能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轮不到你跟我讨价还价!”
戎承瑾闻言,激起了心里的傲气,正颜说道:“晚辈身微辈浅,实在不敢高攀前辈,前辈如此相逼,晚辈赖在此处已毫无意义,告辞了!”说毕,转身向外就走。
只听昆布铎一声怒喝道:“站住!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口中说着,扬手一掌向戎承瑾身后拍去。
戎承瑾只觉后背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嘭”地一声身不由主地向前飞出数尺,摔倒在地,真气在四肢百骸中激荡奔走不歇,浑身如遭电击,禁不住张口吐了一口鲜血,伏在地上,喘息不止。
“回来!”只见昆布铎攸地变掌为爪,内力微吐,便遥将戎承瑾摄回身前,冷冷地道:“我在问你一次,到底拜不拜我为义父?”
戎承瑾已手撑地,扭颈回首,公然不惧,说道:“不拜!”
昆布铎反手“啪”的一记耳光,打在戎承瑾的左颊,只打的戎承瑾两眼金星乱迸,翻身摔倒,半边脸颊五指赫然,火辣辣地疼痛。
戎承瑾又挣扎着爬起身来,心如坚石,说道:“你杀了我吧,我还是那句话,我绝对不会认贼作父,与你同流合污!”
昆布铎心下怒到极点,呵呵冷笑道:“好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很像我!本座有四五十年没有碰到你这样不知死活的狂徒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倔强。”
昆布铎说完,望了戎承瑾一眼,阴森森的问戎承瑾道:“小子,你知道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戎承瑾愕然,沉默不答。
昆布铎咬牙切齿继续说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昆布铎像是施了魔法,让这八个字不停的在戎承瑾耳边激荡,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冲击着戎承瑾伤痕累累的心灵。
“本座现在改主意了,我不杀你,杀了你等于让你解脱。本座要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呵呵呵......”。昆布铎嘲讽道:“倒要看看,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是怎么报得你杀父杀母之仇的。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活的自由自在,却没有能力为你父母报仇,你的良心会日夜不停不停的折磨着你,让你生不如死;你也不能自尽,如果你自戕,你就是个懦夫,九泉之下你也没有脸面对你的父母。你走吧,跳入门前那棱格勒河中顺流而下就可以离开此地。滚,快滚!”
戎承瑾听闻此言,如兜头浇下一盆冰水,想说什么,又如鱼在哽,一颗心不由得向下沉,一时间伤心、绝望在内心不断的挣扎,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子,向门外走去,只觉得双腿向是灌铅似的,一步挪不了三寸。
戎承瑾知道每向前迈动一步,便离给父母报仇雪恨距离又远了千尺。
昆布铎在身后讥讽道:“滚吧,快滚,你这个冥顽不灵的蠢货,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这辈子也休想给你爹娘报仇,他们养你这个儿子简直是白费心机,可怜他们屈死却无人给他们沉冤昭雪,嘿嘿,可怜,可怜!”
戎承瑾听在耳中,字字如针,扎在心里。回忆着往事的一幕幕,护送刘姝妍,被劫持,柳氏的死亡,严忠护主,东躲西藏、受人欺凌,所有的一切,一时间纷沓而至;内心纷乱、报仇、守正、犹豫、伤心、难舍,以手紧紧地扶住门栏,他心里明白,如果这一步迈出去,此生恐怕都已是复仇无望,内心踌躇难决。
“滚,回到你的中原去,快滚!”昆布铎在身后咆哮着,声音尤为刺耳。
戎承瑾喉咙里骨碌几声,终于转过身子,脚步呆滞的缓缓向外蠕动,忽然双膝跪倒在地,大声说道:“不!我不走!我要你教我绝世武功,我要为父母报仇雪恨!”口中说着,滚烫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昆布铎“呵呵”冷笑,饶有趣味的看着戎承瑾,闭口不语。
戎承瑾声音苦涩地说道:“好,我答应拜你做义父,不过我有个条件,你教我武功,然后我们互相比试,倘若我能够打赢你,我便可以自由离去,如果我若是三次连败在你的手中,我戎承瑾就甘心情愿认你做义父,一生一世,虽死无悔!”
昆布铎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痴人说梦、异想天开,我传你武功,然后反过来叫你跟本座竞争,这岂不是养虎为患,作茧自缚吗?天下哪有这等荒谬的事;再者,我传你武功,你学成一招半式后,便足矣横行武林,保不齐你不会背着本座,悄悄的溜走吗?”
戎承瑾斩钉截铁地道:“既然武功传至于前辈,我的武功是强是弱,前辈自然是了如指掌,前辈如想赢我,恐怕也不是什么难题;还有我是绝对不会逃走的,这个请前辈放心便是。”
昆布铎呵呵冷笑道:“有道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说的是真是假,本座凭什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