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暗无天日,空气中充斥着腐败的气息。那个身着青袍工服,面色狠厉的狱官叉着手面色阴沉地走进牢房。
不用狱官招呼,身后的两个狱卒变麻溜的卸下锁链,将伏在稻草堆里的戎志武架了出来,这一个十字木桩上捆的结结实实。
狱官掰着手指头算算,戎志武进来的时间已经有六日了。
这六天,自己兢兢业业,一日也没落下,把各种刑具用了个遍。饶是如此,戎志武翻来覆去、兜兜转转,嘴里还说那几句话:
“大人,小民.....冤枉.....,”
“龙纹......大........玉刀.......确是......被人.......偷走了......,”
“请王爷.......和大人.......明察......”
戎志武被摧残了几日,衣衫褴褛,浑身上下血痕遍布,已经折磨了没个人样。像是在木架上也能睡着似的,耷拉着脑袋。
那狱官盯着戎志武看了一会儿,眼光阴戾中带着些许疲惫,开口说道:“戎志武,咱们这都审几天了,雷音传法现在哪里,本官劝你趁早交出来,也好早点解脱!”
“回……回禀大人,小……小民,冤……枉……”
那狱官仿佛对“冤枉”两个字过敏似的,戎志武话未说完,“啪”将的一声,将桌子拍得震响,气急败坏的道:“好好,你这个刁民到现在还是‘煮熟的鸭子——肉烂嘴还硬’。本官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硬,休道你人心似铁,怎地我官法如炉,打——给我狠狠的打——”
两个狱卒轮开蘸了水的鞭子,劈头盖脸打下去,顿时又将戎志武还未愈合的皮肤抽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你到底招不招,说,雷音传法在哪里?”狱官咆哮着。
“大人......明......鉴,小人.......所......说......句句......属.......实,龙......龙......纹......大玉......刀......确是.......被人......掉包......偷......走了.......”戎志武断断续续的道。
那狱官狞笑道:“好,好,好!本官告诉你吧,王爷已下令派人去凤阳抄你的家去了,不日便能将你的宝贝儿子抓来。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到时候你们父子二人齐上阵,我倒要看看你是要宝贝,还是要儿子!呵呵……,打,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招供为止!”
两个狱卒轮开膀子,鞭子落下去的速度更加狠快,如雨点一般,不一会儿便累得汗流浃背,戎志武嘴里渗出血来,后来头一软,哒了下去,没了声音,晕死过去。
“大人,他又昏死过去了!”
“哼!装死!用冷水将他泼醒,继续审——”
狱卒答应着,放下手中的鞭子,撸起袖子,拿过一只木桶,往水缸了舀了半桶冰水,朝着戎志武猛破了过去。戎志武被冷水一激,渐渐又悠悠的转醒,只觉得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火烧般的疼,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连头也抬不起来。
那狱官又问道:“雷音传法在哪,你到底说不说?”
“小人......办......事不......利,丢失......了.......王爷......的......龙纹......大玉......刀,罪.......该......万死......,请......大人......赐......小......人......一死......”
那狱官狞笑一声,说道:“哼哼,想死,没那么容易,落到本官手里,定叫你生不如死!雷音传法在哪?!”
“龙......纹......大玉......刀......,确实……丢了.......,小民......该......死!”
那狱官急怒交迸,腾地起身踹翻面前的桌案,拽步如飞,走到戎志武身前,气急败坏地从炭火里抓起一把烧的通红的铁烙,狂喝一声“你——!找死——!”
狠狠地往戎志武胸前按去,登时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室宇。
戎志武歇斯底里地惨叫着,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王府的后堂里,那个狱官垂着头,低眉顺眼地站在宸王座前陈述。
突然只听“啪”的一声,宸王将手中的一支茶盏摔的粉碎,沉着脸道:“审了几天了,居然只审出这个结果,你这个八品司狱是干什么吃的?你不是一向自诩想要什么供词都有吗?再审不出来,你就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孤!”
那狱官听了魂不附体,汗流满面地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属下什么招都用了,他却还是只有这句话,属下审案多年,从未见过这般嘴硬之人,再审几日,恐怕那刁民熬不住便一命呜呼了!”
“混账!打死了他,谁来赔孤的宝贝,给他医!你告诉他,不许他死,如果他死了,孤就拿他儿子来提审,哼!胆敢跟孤作对的人,孤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戎志武躺在潮湿的稻草上浑身火辣辣地地痛,身上的囚衣早已支离破碎,被鲜血染透。略一动身,身上的伤口便会破裂。
铁栏高隔,室宇昏暗无光,硕大的老鼠如入无人之境,成群结队的在牢房里抖动着胡须寻嗅着,只要人一倒下,肆无忌惮的爬到人的身上啃咬。
戎志武双手撑在地上挣扎地向墙边爬去,半靠在墙壁,喘息良久,抬头望着监室外,高耸的墙壁上的碗口般大小的洞口,怅然道:“也不知瑾儿现在怎么样,没有依照嘱咐将家里的下人遣散,隐姓埋名。宸王此人心狠手辣,料想此次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或者说不定他们正设下埋伏,拿我做诱饵来引诱瑾儿。”
戎志武想到这,不禁内心一阵恐惧。
“罢,罢,如今夫人不在了,不如了此残生干净。瑾儿,爹爹去了,以后的路就你一个人走啦!”戎志武想毕,强打精神盘膝坐起,凝聚功力,自绝
经脉而亡。
狱卒待早上送饭时,发现时戎志武早已气绝,吓得魂飞魄散,忙一层层上报给宸王。
宸王听了,怒火焚烧,“扑”地一脚将那狱吏踹翻,恨骂道:“连个人也看不住,要你们这群饭桶又有何用!”一声断喝:“来人,把这两个废物拉出去,就地打死!”
那人听了,忙磕头如捣蒜,不住地哀求:“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说着被几个侍卫叉腰架了出去。
宸王恨声咒骂道:“哼哼,想的倒美孤了孤的雷音传法,想这样蹬腿了事,天下哪有这等便宜的事,想死,孤也不叫你安息!”
“来人——,将刁民戎志武的尸体挂在城门上悬尸示众,让万人唾骂,风打雨淋。那个戎承瑾怎么还没有抓来,孤要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