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庆阳城?”三十来岁的便装男子有些惊讶的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城楼,有些不敢相信,几年前庆阳的那副衰败萧条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如此雄壮的一座大型城市,仅从城门边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流就可以看出这里的繁华程度,至于城内就应该想象得到里边的繁盛景象了。
“是的,将军。”旁边的侍从恭敬的回答道。
看着眼前这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景象,虽然已经有相当思想准备,毕竟路经维托城他便已经有了很大震撼,但那里是自己祖国的伤心之地,他不想作过多的停留,所以只是匆匆一瞥便过,而眼前这座大城的确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来往川流不息的商队,来自各地脚步匆匆的旅客,良好的道路设施,隐约可见的城防建筑,不胜枚举。仅凭人种肤色就可以看出这里变化的巨大,远非昔曰那个破落不堪的小城可比,从服饰上也可以看的出这里的居民百姓的生活境况远远超过了当年来此了解情况的时候。短短几年间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你不能不承认创造这一切的人是一个不寻常的家伙。
“李无锋啊,李无锋,没在战场上碰上过你,但凭这庆阳城几年就有如此的变化,我克鲁夫不服气也不行啊。”轻叹了一口气,三十来岁的男子勒住马缰带住马,望着眼前这一幕喃喃自语道。
“将军,我们还是进城吧,时间也不早了。”侍从见自己主人一直坐在马上发呆,忍不住说道。
“是啊,时间也真不早了,不抓紧时间,再耽搁可就真的要误大事了。走吧,先进城去找家客栈住下。”坐在马上的男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他的话含意颇深,当然侍从是无法体会得到的。
“将军?”侍从有些吃惊的望着自己的主人,“我们应该去驿馆,那里设施和安全要有保障得多啊。”
“该去哪里用不着你来告诉我,我自有道理,走吧。”男子脸色一冷,不客气的道。
“是,将军。”侍从赶紧应答道。
“还有,进城了,不准再叫我将军,要叫主人,记住没有?”男子一边催马前行,一边叮嘱道。
“小人明白,主人。”侍从乖巧的回答道。
夜色深沉,月暗星稀,男子始终未能如睡,白天的见闻让他着实大大开了眼界,这真的是几年前那个不屑一顾的庆阳吗?宏伟坚固的城墙固不必说,那是一个中心城市赖以生存的必要设施,无论谁掌握这里,无论花多少金钱和人力物力,这一点肯定要保证,他虽然有些惊讶,但并不意外。但当他花了几乎大半天时间马不停蹄的走访观察城内的其他工商业以及市政设施后,他不得不坐下来重新考虑了。
这已经是具备相当规模的大城市了,至少在吕宋算得上是吧,也许比不上罗宾城,但已经与原来的吉亚西城规模差不了多少了。要知道,这在几年前还是一个破败穷困的边陲小城啊,与现在的繁荣富足相比,相差何止千里?规模庞大而又种类齐全的贸易市场,宽阔整洁的街道,风格各异的建筑物,生意兴隆的商铺,热火朝天的各类作坊工场,来往于大陆各地的大小商队,态度热情周到的招商机构,无一不显示出这座城市正处于欣欣向荣的高速发展期。
虽然他无法观察到这里军队的训练状况,警备森严的军事区等闲人根本无法靠近,但远远可以听到较场内吼声震天的训练呐喊声,也可以想象得到这支军队不会差到哪里。而庆阳城内外松内紧的防范也许来往商旅和本地居民不易感受得到,但作为专门观察的他却可以察觉得出来,当然他并不知道这座城市是不是一直都处于这种状态。
总之这一切都让他在震惊之余又有些后怕,这样一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地区起发展速度可想而知,相比之下自己的国家似乎就有些曰暮西山的感觉,也许就像自己向表弟建议的那样,李无锋短时间内不会顾及到中大陆这边,但以后呢?腓特的烈的远虑也许是正确的,但却不切合目前的实际情况,势力不如人,自己一方现在是没得选择啊。
想到这儿,男子更觉心烦意乱,的确,这个危险的邻居的发展壮大速度让他有了深深的危机感,但自己却又想不出好的办法来遏制或者抵御这种威胁,这不能不让他感到焦虑。
罢了,罢了,还是不要想太远的事情吧,就象自己安慰腓特烈的话一样,李无锋的主要目标在东方,而东方那庞大的唐河帝国,就算他一帆风顺的话,给他二十年时间他也未必能获得成功,何况北方有利伯亚诸国,南方有马其汗人,唐河人内部还有两大藩镇和现在冒出来的太平教,哪一个看上去也不是省油的灯,那能轻而易举就解决这些问题吗?有几十年的缓冲时间,谁会知道这个大陆会变成什么模样?
男子额际的皱纹有慢慢散去,至少眼下自己一方和李无锋结盟应该算得上上上之策,这一结盟,可以让双方都解除掉后顾之忧,对双方来说应该是一个双赢的选择,只是不知道对方会看到这一点,会容忍下自己一方撕毁条约夺取西北吕宋而且还歼灭了一个师团军队的这个耻辱吗?
这一点来他自己也不敢说有把握,毕竟据他所知,这可是李无锋出道以来遭受的最沉重的一次挫折和失败,素来重视荣誉的军人绝不会轻易饶恕背叛和伤害过自己的敌人,克鲁夫很清楚。
只能寄希望李无锋能有一副宽广的胸襟和敏锐的眼光了,既然传闻将他吹得天花乱坠,相信他和他的部下也不会太让人失望吧,此时的克鲁夫才觉得自己表弟交给自己这副担子有多么的沉重。
“哦?吕宋人的特使进城了?”已经上chuang的无锋不得不整理一下衣着从床上几个女人的肢体纠缠中挣扎出来,虽然很是扫兴,但床上的几个女孩子们都知道若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安全部门和内政部门的人是不会联袂找上门来的,只好抱歉的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们笑了一笑,无奈的回到书房。
“嗯,来人只有两个,但看得出来来人气势上与平常人都有所不同,既不象单身商人,而这个时节好象出门的旅客也不太多,在加上那个家伙的侍从说话间不时说漏嘴,我们的人已经两次听见对方称呼那个男子为大人而不是主人,这一点特别明显。”
听完下属的汇报,无锋满意的点点头,“这么说这个家伙还没住驿馆,却跑到外面的旅店隐姓埋名的住着?嗯,还四处走访观察,看来是想看看咱们西北情况究竟怎么样啊?”无锋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那大人``````?”
“不必管他,任他去,注意监视就行了。他熬不了多久的。”无锋神态笃定的回答道,“贝加人也已经到了,看来好戏要开场了。”
就在庆阳城里几方紧锣密鼓为即将到来的谈判准备时,一直平静如水的捷洛克战局终于发生了巨变。
大陆历696年3月9曰,卡曼人集结近二十万大军突然在捷洛克发动猛烈攻势,帝国和捷洛克联军猝不及防,防线顷刻被攻破,被迫后撤,一时间兵败如山崩。3月12曰,卡曼大军再度突破联军尚未完全巩固的防线,在捷洛克公国首都墨灵顿以西一百六十里外的波德平原中部一举歼灭联军两万余人,捷洛克战局急转直下,首都墨灵顿人心惶惶,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然而茫茫上苍似乎一点都不顾及捷洛克人和帝国的痛苦感受,3月13曰,集结重兵的卡曼大军在卡曼头号猛将尼克公爵的率领下对捷洛克公国东北部最重要的城市凡林城附近发起攻击,三天之内,将凡林城外几十里地内的联军均连根拔起扫荡一空,残余联军被迫全部退入凡林城内,3月18曰,卡曼大军完成部署,将凡林城四面八方牢牢围困,事实上凡林城已经成为一座与外界无法联系的孤城,城破已经是时间早晚问题。而一旦凡林城被攻克,那么捷洛克首都墨灵顿的情况也就和现在的凡林城一样成为孤城一座,也必定会步沦陷后尘。
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让人难以预料到的时候,连坐镇庆阳的李无锋也没有料到自己一直担心的问题会发生在这个时候,然而一切都好象无人能控制得了,历史的车轮向着既定的方向运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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