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吗?
当然是高阳郡主应该让着顾莞宁!
高阳郡主是皇长孙女没错,可惜父亲早亡,母亲又去了庵堂修行,如果不是有王皇后撑腰。谁会多看她一眼?
王皇后总有老去归天的时候。到那时,高阳郡主也就成了没根的浮萍,再难有今日的风光。
顾莞宁就不同了!
如今是太孙妃,得元佑帝青睐赏识。只要太子不出大错,太孙将来就是东宫储君,顾莞宁就会是太子妃,将来还会是大秦皇后。母仪天下,尊荣无比。
更何况,顾莞宁的光彩,并不止是太孙给她的。更多的,是来自她的本身。
她的美丽,她的骄傲,她的犀利,她的聪慧,她的冷静……甚至就连她的无情,也是独一无二。
高阳郡主凭什么和她相提并论?
真是不自量力!
王皇后现在压着高阳郡主,才是真正地为高阳郡主着想。免得高阳郡主和顾莞宁结下宿怨,日后有的是苦头。
齐王世子心中淡淡想着,口中却迅速应道:“堂姐是这一辈的长孙女,就是大堂兄,也得称呼一声堂姐。所谓长幼有序,自是太子妃应该礼让几分。”
高阳郡主听得满心舒畅,眉开眼笑:“睿堂弟说的有理。”
“什么有理,阿睿这是有意哄你高兴罢了。”王皇后口中责备着,眼里却流露出几分笑意。
人心都是肉长的,理智是一回事,感情是另外一回事。
就如王皇后,总是偏心袒护自己的孙女。
齐王世子这么说,也是窥准了王皇后的心思,特意投其所好。
王皇后心中高兴,看齐王世子也就格外顺眼,含笑问道:“阿睿,你和敏姐儿成亲也有两个多月了,相处得可还好?”
齐王世子笑道:“王氏性情温柔贤淑,孙儿娶她为妻,是孙儿的福气。孙儿岂会不好好待她。”
王皇后舒展眉头,笑着说道:“你们小夫妻过的好,本宫也就放心了。”
顿了顿又道:“今日难得你们都来了椒房殿,本宫这就让人去请皇上过来。中午一起在椒房殿里用午膳。”
齐王世子自是毫无异议,笑着应了下来。
能有机会多亲近元佑帝,也是他勤到椒房殿走动的重要原因。
父王说的没错。要想打动元佑帝,绝不能心急。就这样不动声色地讨好靠近,才是最佳的办法。
这样想来,娶王敏为妻,也不算难以忍受了。
……
元佑帝一直敬重原配王皇后。王皇后打发席公公去送了信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元佑帝便摆驾来了椒房殿。
“臣妾见过皇上。”王皇后笑着行礼。
几个小辈也一起行礼。
元佑帝目光一扫,笑着说道:“都平身吧!今日椒房殿果然热闹的很。”
两对年轻夫妻都来了。
年轻人总是朝气蓬勃,令人看了心中欢喜。齐王世子高阳郡主就不用说了,一个是皇孙,一个是孙女。王璋兄妹也是恭敬柔和讨喜的性子。
元佑帝笑着询问各人几句。诸如近来过的如何读了什么书之类的。
齐王世子笑着一一作答:“孙儿近来一直在读史记。以史为镜,以正自身。自觉颇有收获。孙儿还特意写了几篇文章,正想请皇祖父指点。”
元佑帝欣然笑道:“等午膳过后,你将文章带到福宁殿来,朕亲自过目。”
元佑帝年少时文韬武略无一不出众,对子孙的要求也颇为严格。往日齐王世子样样出众,也一直颇受元佑帝喜爱。
如果不是因为发生那一桩事,齐王世子又何需这般小心翼翼地讨好元佑帝?
齐王世子忍不住暗暗叹气。
当日的他,确实是太过冲动了!将辛苦维持了多年的大好棋局,差点下成了一盘死棋。好在父王英明睿智,很快为他破了困局。
元佑帝对郡马王璋也颇为喜欢,笑着问道:“你近来可曾作画?”
王璋的丹青妙手,闻名京城。本人也生的温文尔雅颇为俊美。撇开身份,单论相貌人品才情,配高阳郡主绰绰有余。
“孙婿作了一幅寒夜秋霜图,正想请皇祖父品鉴。”王璋笑着答道。
元佑帝立刻笑道:“待会儿你和阿睿一起来福宁殿。”
王璋恭敬地应了。
王皇后看在眼里,也觉得欣慰。
她一直竭力照拂王家。幸好,王家也算争气。尤其是侄孙王璋,文雅多才,名声极佳。又是郡马身份。日后少不了一份好前程。
太子妃闵氏就比较命苦了。虽然有心提携娘家,奈何闵家就是一摊上不得台面的烂泥,扶也扶不起来。
正想着,元佑帝的目光又落到了高阳郡主身上:“高阳,朕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自从见识过元佑帝的雷霆之怒,高阳郡主对这个皇祖父更多了几分敬畏之心,下意识地低头应道:“孙女其实也常进宫给皇祖母请安。只是皇祖父政务繁忙,孙女不敢时时惊扰。”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
犯得那点错,元佑帝早就不放在心上了,笑着说道:“以后你进宫,就让你皇祖母派人给朕送信。朕再忙,总不至于连见自己孙女的时间都没有。”
高阳郡主颇为惊喜,一个激动之下,心里话冲口而出:“皇祖父,孙女也想初一十五两天进宫请安。”
王皇后:……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众人:……真是自找没趣!
果然,元佑帝先是愣了一愣,很快沉了脸:“你说这话是何意?朕什么时候规定你进宫的时日了?你为何特意指出这两天?莫非是见朕让莞宁初一十五进宫,你就眼热了不成?还是你想这两天进宫,就让朕不准莞宁进宫请安?”
高阳郡主全身瑟缩了一下,所有的勇气不翼而飞:“孙女不是这个意思……”
“堂堂郡主,心胸如此狭窄,竟连自己的弟媳也容不下。就你这样的性子,如何堪做众皇孙女的表率!”
元佑帝毫不客气地数落高阳郡主一通:“好在此时没有别人,否则,这样的话传出去,就连朕都觉得丢人。”
高阳郡主:“……”
高阳郡主满心委屈,无处可诉,对顾莞宁的嫉恨更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