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山的山脚下,巨伞散着柔和的光晕,八角上的铃铛微微晃动,遮蔽着伞下的强者气息。
地剑宗的元婴强者在等待之余,谈论起一份宗门真正的隐秘。
隐秘来自消失了三百多年的宗门至强,三位化神强者。
地剑宗的化神总共有三位,被称之为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有这三位长老坐镇,地剑宗在西洲域绝对属于一流宗门。
三百年前,大长老开辟出这片庞大的化境之地,三位长老就此闭关不出,直到多年前有消息从化境中传来,大长老元神消散,空留肉身,就此坐化,而二三两位长老不知为何一样陷入化境当中无法脱身。
这一困,就是三百余年。
三百年来,失去化神强者的地剑宗在外表看不出什么,却在逐年败落,更演变出云上峰与云下峰两派,不断勾心斗角,致使地剑宗真正的实力越低落。
不仅参与不了百神榜,甚至地剑宗近年来在千婴榜上都少有人留名,更连续百年无人杀入过千婴榜前十之列。
为了让地剑宗的名声不至于太过败落,宗主贾潘奇无奈之下决定不计代价开启冰崖化境,更派出三位天赋最高的元婴,以分身进入两仪园冰火路,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三位化神长老所遗落的灵宝。
只要能寻到一件灵宝,地剑宗就有机会杀入千婴榜前十,从而让地剑宗的名声好转一些。
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其实是贾潘奇的无奈之举,否则地剑宗早晚会被修仙界遗忘,从一流宗门跌落到二流三流。
除了获取宗门长辈的传承之外,摆在地剑宗面前的只有等待新化神的出现。
此时站在十山下的元婴,全都知道这次开启化境的目的,出挑衅之语的白老妇名为马巧风,执掌执法殿,是云上峰一派,所以她对云下峰的宏心雨看不顺眼。
“家祖闭关化境,并未留下一言半语。”宏心雨望着缓缓运转的万兵固海阵,轻声说道,语气平静,没有解释的意思,也不像在敷衍,平淡得好似与路人打个招呼一样。
“大长老是你们宏家的人,谁知道留没留下隐秘的消息,宗门败落已成必然,宏长老若是在这种时候还要藏私,哼,那就成了宗门的罪人了。”
马巧风话中带刺,不过宏心雨不在回答,选择了沉默以对,她在宗门的地位虽然不是最高,但是绝对没人敢轻易招惹,不仅因为宏心雨精通阵道,还因为她是地剑宗大长老的嫡传后人。
云上峰与云下峰的争斗几乎无处不在,不仅是外面这些元婴强者,那三位进入两仪园的天骄,一样各怀心思。
“阵眼稳固,冰火路果然彻底开启,看来梁哲他们还算卖力。”
两仪园深处,冰寒两座巨门近前,赵如风的剑体分身与他本人一般无二,十分俊朗,此时倒背着双手望向面前的两座巨门。
“虽然点亮了冰火路,代价可不小呢,我们还是尽快赶路为好,莫要耽搁,化境只能开启不到一天的时间了。”
幻水分身的封采华不仅美貌绝伦,哪怕是一具分身,也带着傲然之气,她这具分身十分奇异,肌肤如凝水一般,衣裙更如同海水般蔚蓝。
“师妹所言极是,那么我们先走火路好了,我三人只能以分身入内,只要联手,应该能轻易突破火路抵达三才殿。”赵如风背着手说道:“玉书,你没意见吧。”
“我走冰路。”蓝玉书的分身很是难看,就是个粗糙的木头人,不但看起来呆头呆脑,说话也是瓮声瓮气。
被蓝玉书拒绝一起行动,赵如风顿时有些不喜,面色微沉,道:“大局为重,蓝玉书,难不成你这具分身有能力破开一条冰火路?到不了三才殿,这次的行动就会前功尽弃。”
“我有把握,不必担心。”木头人的语气很直接,拒绝了赵如风之后,更走进了冰路,根本没听赵如风的安排。
“云下峰的家伙,一个比一个自以为是,哼!”赵如风气得冷哼了一声。
“云下峰的人向来如此,赵师兄何必生气,他走他的,我们走我们的,只要找到二长老,就有机会得到化神传承。”封采华嫣然一笑,当先踏入火红的巨门,赵如风紧随其后。
地剑宗三位天赋最高的元婴,是下一届千婴榜冲入前十的希望,不过这份希望在没有得到化神强者的传承之前,并不实际。
因为地剑宗的三大天骄,仅仅在地剑宗算得上天骄,放在整个西洲域乃至真个人族修仙界,赵如风这三人与千婴榜前十的距离还差着很多。
整个人族的元婴前十之列,可想而知需要的是真正的实力,能排到元婴前十的,无一不是人族中天赋最高手段最强的元婴修士,如果没有灵宝在手,地剑宗的天骄杀入前百不难,想要入前十,希望渺茫。
赵如风与封采华是云上峰一派,蓝玉书则是云下峰一脉,到了冰火路,三人不知为何分道扬镳。
其实在这种险地,联手打通一条路才最为明智,至于三位天骄的做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所有进入两仪园的修士,无论筑基金丹还是三位元婴的分身,都已经先后进入了冰火路,两座光门外变得空荡荡,寂静无声,只有倒转到头顶的石台上亮起的繁复阵纹,闪耀着明亮的豪光。
咕咚,咕咚。
过了不久,两座光门之外响起了怪异的响动,角落里被梁哲踢飞的那块漆黑的木根,居然诡异的动了起来。
先是滚动了一下,而后缓缓站起,树根扭曲着探出了两只脚,两只手,外加一个脑袋,就好像这节树根成了精,活过来了一般。
探出的手脚上披着树皮,形似人身,脸上的树皮幻化出眉眼嘴巴,看不清长相,只能隐约看出眉毛很浓。
“都说了我是中立派啊,为何还要派我送死呢,两千筑基,不差我这一个吧。”
树根出人言,话中带着无奈,而声音正是那个浓眉的钟二!
不知以何种秘法将自己变成了一节树根,钟二活动了活动手脚,笨拙的走到两座巨门近前,看了看赤红的火路巨门,又看了看白色的冰路巨门,他挠了挠头,自语道:“我走火路,徐言,你走哪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