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陈圆圆轻轻擦抹我的脸颊,我始终紧紧闭着双眼不吭气,无耻的享受着这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的温柔,替我擦干净面颊,她又特别细心的为我抹擦双手。
几分钟后,脚步声朝着卫生间方向远去,我做贼心虚似的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偷看,结果看到,陈圆圆掐着腰倚在卫生间的门框上正一眼不眨的盯着我。
我的老脸当时就红了,干咳着打招呼:“咳咳咳你醒这么早啊。”
“我以为你还得再装十分钟。”陈圆圆撇撇嘴,俏皮的朝我眨巴两下眼睛问:“早饭吃什么?我这会儿下楼买。”
我吸了吸鼻子问:“呃?菲菲不给咱送饭吗?”
陈圆圆手指头绕着梢,笑容满面的说:“菲姐来不了了,刚刚给我的短信,今天京城的建泰实业和安固士有派人到咱们桥梁公司去考察,如果咱们的硬件软件能够让他们两家大公司满意的话,他们会考虑帮咱融资,争取早日让桥梁公司上市,菲姐得招待那些人。”
我迷惑的问道:“安固士跟咱们藕断丝连,融资我能理解,这个建泰实业是干啥的?”
陈圆圆将手中还滴答水的脸盆放下,两手抱在胸前,撅着小嘴解释:“建泰实业在京城的实力只能属二流,但他们公司和国内外的很多大财团都有贸易往来,建泰公司的负责人姓韩,和菲姐她嫂子韩沫是堂兄妹,他们的上家对口中航制造,中航制造属央企,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
“韩家?央企”我揉捏着下巴颏呢喃片刻,猛不丁反应过来:“卧槽,也就是说这个建泰公司如果给咱们融资的话,咱们跟央企也算沾边了?”
陈圆圆掩口而笑:“所以,早饭你准备吃点什么?”
“今儿必须任性一把。”我拍着大腿傻呵呵的笑道:“整二斤驴板肠,再来俩酱猪蹄,如果可能的话,给我整半斤散白。”
“大早上吃这么油腻,你不怕烧心啊?”陈圆圆撇撇嘴,看了我一眼后,自作主张的说:“喝玉米粥,吃素菜包子,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话,不等我再吭气,她已经蹦蹦跳跳的跑出了病房。
瞅她的表情,似乎并没有被昨晚上的事情影响,我也松了口气。
没多会儿,陈圆圆拎着一些热气腾腾的吃食回来了,冻得“嘶嘶”直跺脚,红着脸颊嘟囔:“鬼天气,简直要冻死人,你自己坐起来,我喂你饭。”
我笑呵呵的从她手里接过玉米粥打趣道:“我自己来吧,我手又没废,再被你照顾两天,我真怕自己连怎么系鞋带都忘了。”
手指无意间划过她的手背,我感觉冷冰冰的,皱了皱眉毛道:“回头买双手套去吧,冬天这才刚开始。”
“没时间”陈圆圆学着昨晚上朱厌的模样,酷酷的昂起小脑袋。
“成,回头我有时间替你买副。”我抓了抓后脑勺,大口大口吸溜起粥来。
今天我跟朱厌约好了,让他带我去跟鱼阳和诱哥碰个面,倒不是让他俩帮我干啥,主要我不放心他俩的浪荡劲儿,回头再去哪聊猫逗狗被漕运商会的人逮个正着,到时候就又被动了。
诱哥我并不太太担心,抛弃他五花八门的战友不说,他本人其实也是一个特别知进退的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他拿捏的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好,我主要担心的就是鱼阳,这狗日的自打傍上贺鹏飞的媳妇以后,完全变成了下半体生物,一天不往外喷洒点“子孙”就好像自己吃了大亏。
见我一个劲的狼吞虎咽,陈圆圆轻轻拍打我的后背道:“你别吃那么快,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慢慢吃嘛。”
我含糊不清的回应:“还真有事儿,待会我出去一趟,你就在医院呆着哪都别去,我让鬼哥过来跟你下象棋玩。”
陈圆圆满脸不高兴的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乱跑,今天警局的人不是还要来给你做笔录嘛。”
我放下碗勺,粗鄙的拿袖口擦了擦嘴角道:“水来土掩嘛,有你这个法律顾问在,还用我跟他们费什么话,警局的人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小脑萎缩,去做检查了,怎么严重怎么说。”
“哎,你真恶心,怎么拿袖子擦嘴呢。”陈圆圆赶忙从兜里掏出一包面巾纸,固执的又重新替我擦干净嘴角,就在这时候,病房门被敲响,随即朱厌探进来半个脑袋,见到我跟陈圆圆如此亲戚,饶是面瘫一般的他都止不住连连咳嗽两声,眼珠子陡然瞪大。
“给我拿衣服没?”我赶忙朝朱厌问道。
朱厌理直气壮的反问我:“啊就啊就你什么时候让我给你拿衣服了?”
我直接无语了,拍着脑门嘟囔:“卧槽,没告诉你,今天要出门啊,这事儿还用我交代?你打算让我穿病号服满世界乱窜呐?”
朱厌走到我跟前,歪着脖颈上下瞟动我两眼,然后将自己身上的牛仔服外套脱下来丢给我:“穿我的吧。”
我将他的衣裳套在身上,絮絮叨叨的说:“我现你这身衣裳真是神器,冬天穿能防寒,夏天穿能降暑。”
自打我跟他认识以来,他好像就一直都是这身装备,水洗白的牛仔服,黑色的紧身t恤,破洞牛仔裤。
“傻逼,冬天冬天的有加绒。”朱厌不屑的瞟了我一眼,揣着口袋走出病房。
就这样,我上身套着牛仔服,底下穿着病号裤,脚底下蹬着一双凉拖,打扮像了另类亡命徒似得跟朱厌一块从消防通道离开了医院,最重要的是我脸上的淤青还没有完全散下去,猛地一瞅,就跟电视里演的越狱犯有一拼,一走出医院,朱厌就连打了两个喷嚏,鼻涕头子差点甩出来。
我坏笑着吧唧嘴:“敢情战神也怕冷啊?”
“啪!”
朱厌直接抬手甩给我个“脑瓜崩”,疼的我眼泪差点没掉下来,站在凛冽的寒风中,我突然意识到我跟这个“外挂”的之间差距简直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走到医院后门,一台枣红色冒着白烟的老款“尼桑”车正跟得了哮喘似的突突哆嗦着,朱厌指了指车朝我努嘴:“走吧。”
瞟了一眼这部好像随时有可能散架子的老爷车,我舔了舔嘴唇干笑道:“哥,你要实在缺钱就跟我说一声,你这破车都快赶上我爷爷岁数了,我真不敢坐,要不咱俩打出租呗?”
朱厌甩了甩手腕,又指向不远处一家小卖部门口停着的蓝色“铃木”摩托车磕巴道:“那那咱骑摩托?”
我打了个冷颤,慌忙拽开车门蹿进车里:“得了,我这会儿脚后跟都快冻掉了,死就死吧。”
上车以后,我才现朱厌这破车里竟然内藏乾坤,内饰完全可以说崭新锃亮,后排扶手的地方居然还有个微型小冰箱,车窗玻璃看外面也好像比平常的车子要模糊一些,我咽了口唾沫问:“你这是啥车啊?”
“防弹车!”朱厌动着车子,面瘫似的耸了耸鼻子,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卧槽,这么牛掰?防弹车都整上了?”我呆滞了几秒钟,随即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摸摸西瞅瞅,看啥都好像挺新鲜,我跟朱厌就是因“防弹车”结缘的,只不过当时我的那辆座驾比现在这部差老远了,我那就是个入门级,他这车绝对要值钱很多。
“借的。”朱厌意简言赅的丢给我一支烟,没有跟我说借车的具体经过,直到很久以后,跟诱哥无意间聊起这事儿,我才从诱哥口中得知,朱厌为了替我借这辆车,整整半宿没合眼,三个多小时从青市到济市跑了俩来回,中途还捎带替借车人办了一些事情,直到早上去病房喊我的时候,他其实刚刚才从济市回来。
“鱼阳他们在哪呢?”我好奇的问道。
“济市。”朱厌打了个哈欠,机械一般的吐出俩字,直到半个多小时后,我们抵挡毗邻不远的即墨市,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又瞅了一眼大厦的招牌,我顿时心疼了。
“草特爹的,跑路的都住索菲特大酒店,这俩货是要疯啊。”我捧着心口臭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