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片漆黑,黑的直播间都有些看不真切,只能偶尔看见有诡异又扭曲的影子闪过。
恐怖,阴森,又令人毛骨悚然。
哪怕是隔着屏幕,直播间观众都感觉头皮发麻,甚至是背脊一阵发凉,更别提是床上坐着的阮清了。
阮清感觉身体已经冷的快失去知觉了,他细白的手指微微颤抖,拉过了床上的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那股阴气似乎能穿透一切东西,冷的深入骨髓。
兰旭的夜视能力很好,哪怕是房间内漆黑一片,他也能清晰的看清楚一切。
包括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
少年长相精致的不像是真人,哪怕是黑暗也没有减损他的一丝美感,和这整个房间都有些格格不入,也看起来完全不属于无限恐怖游戏。
他更像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存在,光是一个笑容或者是一个眼神,就能理所当然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此时的少年似乎是太冷了,只能蜷缩在床角,双手颤抖又不安的抱紧自己,抿着唇看着眼前的漆黑。
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无助,令人忍不住想要保护他。
也令人想要独占他,掠夺他,将他完全占为己有。
就如现在这般。
明明同为同一个副本的厉鬼,此时却只想要致其他厉鬼于死地。
在无限恐怖游戏副本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几个重要NPC,为了一位玩家自相残杀的事情。
换作是以前,兰旭绝对会以为NPC有其他的目的和阴谋,想要误导玩家得到错误的信息。
但如果是少年,似乎一切都变得合理了。
合理,却又不合理。
兰旭本来以为这人是副本**ss,但显然他猜错了,而且错的十分的离谱。
这几只鬼想要占有他,那强烈的爱意和占有欲是演不出来的,显然少年就是他们成为厉鬼的执念。
他对少年的那份心软和心动也不是被什么影响了,而是真真切切就是因为他这个人。
而这一切都表明了这人不可能是副本**ss,甚至不可能是副本的重要NPC。
这个无限恐怖游戏的重要NPC都是被‘祂’力量侵蚀同化的存在,也都算是‘祂’的分/身,绝不会对任何人动情,无论对方是NPC还是玩家。
除非......这个人就是那位他要找的人。
黑暗中,兰旭的嘴角微勾,眼底幽深的深不见底。
lucky。
......
太冷了,阮清冷的甚至觉得身体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就在他努力冷静分析对策时,他忽然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
然而还不等阮清反应过来,他就猝不及防的被人死死捂住了嘴,让他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阮清本来以为是兰旭,但是捂着他嘴的手冰冷又僵硬,那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和软度。
捂住他嘴的存在不是兰旭,甚至都不是人。
在场还有其他的鬼!
“唔唔唔......”阮清意识到这一点后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想要呼救,也想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然而阮清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摆脱不了禁锢,只能红着眼尾,眼角含泪的被人拖下了床,最终失去了意识,被那未知的存在完全拖入了未知的黑暗中。
而在场无一人察觉到这一点,就连角落里的兰旭也没有。
兰旭本来想趁着几只鬼打起来的空挡,找机会把人带走,但等他找到机会靠近床边时,床上早已空无一人了,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幽兰花香。
人不见了。
......
阮清是因为呼吸不过来而醒的,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呼吸。
“唔......”阮清精致的眉眼微蹙,无意识的睁开了眼睛,整个人都还有些不清醒,漂亮的眸子里也因为困倦泛着一层水汽。
整个人看起来委屈极了。
男人在阮清睁眼时就后退了几分,他看着委屈巴巴的人轻笑了一声,低哑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和宠溺,“起床了。”
男人说完温柔的擦了擦阮清的嘴角,将那一丝湿润的痕迹抹去,“都睡了一整天了,怎么还困?”
阮清虽然还不太清醒,但他下意识打掉了男人的手,同时还往后缩了缩。
等阮清做完这一切才反应过来,他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男人一眼。
“爸爸,我......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在阮清开口喊他的那一瞬间,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了几分,就连脸上温柔的笑容都滞住了。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一股名为兴奋的情绪流窜在男人的全身,让他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
男人正是任延庆,那个去救人却被炸死在工地上的任延庆。
任延庆从未想过他会爱上‘自己’。
所有人都以为任清是他儿子,实际上并不是,任清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另一个‘自己’。
一个就应该被埋葬封印在‘棺材’里的‘自己’。
他放任任清被绑架,放任任清‘死亡’,只为了让那部分自己被永久的封印,也只为了让自己不至于会因为力量太强而失控。
任清所谓的烟雾病也是假的,那只是因为他的一部分灵魂和那股可怕的力量在他体内,身体无法承受才导致头疼欲裂。
吃的药也只不过是抑制那股力量而已。
他无法舍弃那股强大的力量,他从知道自己无法完全掌控那股力量开始,就将自己一分为,谋划着埋葬其中一部分,以此来让自己既能活下来,也能掌控那股力量。
计划的非常顺利,但他却在听到任清声音的那一刻,竟然有了不该有的情绪和反应。
他好像在那一刻......爱上了自己。
荒唐至极,但是事实确是如此。
他光是听着另一个自己喊‘爸爸’,就兴奋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自己’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一部分,也本该就是属于他的。
任延庆敛下眼底的神色,接着温柔的揉了揉阮清的脑袋,“没关系,清清不用和爸爸道歉。”
任延庆说完后,无比自然的在阮清嘴角亲吻了一下,动作十分的亲昵。
“好了,时间不早了,爸爸抱你起床吧。”
阮清看着朝他伸过来的手,下意识避开了,他细白的手指不自在的收紧了几分,接着小声的开口,“......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任延庆闻言有些失落的收回了手,声音也充满了难过,“你长大了,都不需要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