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阮清的低头的动作激怒了段明,段明直接冷笑了一声,再一次粗暴拽起了阮清胸前的衣服。
“小少爷,看来你还有些不太清楚你的处境啊。”
段明狠狠的捏住阮清白皙的下巴,强硬的让阮清看向了他,语气狠厉又无情,“你最好祈祷你爹能按时将钱给我们。”
“否则我可不敢保证小少爷能完好无损的离开这里。”
段明的力道算不上太大,但在痛感被放大了数倍的情况下,轻微的疼痛直接就变成了难以忍受的巨痛。
阮清被疼痛刺/激的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生理性眼泪更多了几分,漂亮的眸子完全被眼泪润湿。
就连长长的睫毛也沾上泪珠,疼的止不住的轻颤。
太疼了。
甚至是比腹部被捅了一刀还要痛。
那是一种无法忍受的疼痛,刺/激着大脑神经。
原主的这个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一点点的刺/激都可能引起大脑充血。
而在血管过于狭窄的情况下,一旦大脑充血就会变得疼痛难忍,严重一些甚至会致人死亡。
阮清疼的双眼微眯,因为泪水眼前模糊了几分,大脑几乎被疼痛占据,完全无法思考。
而本来准备放狠话的段明在看到眼前的画面后,狠话瞬间就堵在了嗓子里,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因为下巴被他抬高的原因,少年的头发微微散开,露出了精致昳丽的长相,泛红的眼尾精致如画,泪痣点缀着湿漉漉的眸子,看起来潋滟无比。
昳丽到好似整个阴暗的地下室都沦为了背景,就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疼痛,少年的眼尾泛着红晕,精致的小脸泛白,让他带着一股易碎感,又莫名有一种柔弱可怜的感觉。
漂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少年长的真的和任延庆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也丝毫没有继承任延庆的东西。
就连性子也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
没有嚣张,也没有傲慢,甚至没有一丝高高在上和目中无人。
少年看起来更像是一只被圈养的很好的小绵羊,单纯又无害。
其他工人就在外面不远处,因为段明忽然的安静,几人还以为是出事了,立马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穿着工地灰色的工作服,但依旧难掩俊美,灰色工作服被他穿的宛若西装制服。
男人叫严律林,他看着段明一脸严肃的开口,“怎么了?”
段明这才回过了神来,他有些不自然的松开了阮清,“没事。”
因为段明的松手,阮清再一次跌在了地上。
刚刚阮清的身影被段明完全给挡住了,但因为段明这一松开,阮清直接暴露在了几人的视线下。
几人看清楚地上蜷缩的少年后微微怔住了,就连当时负责绑架的那工人也同样如此。
他们站在门口的,和少年的距离并不算近,但他们却依旧能清晰看见少年的容貌。
少年精致的就宛如上天精心描绘出来的一般,因为刚刚段明捏住他的下巴,让他脸上泛起好看的红晕,宛如涂抹了上好的胭脂,让他多了几分艳丽和荼靡。
漂亮异常。
大概是因为太过害怕,少年漂亮的眸子湿漉漉的,好似快要哭出来的一般,整个人都不安的绷直了身体,看起来有几分脆弱和无助。
但这也掩盖不住少年身上那干净纯粹的气息。
就宛如月夜下盛开的白玉兰,衬的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
少年就仿佛与这黑暗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和他们这群人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过两个世界好似在此刻重叠在了一起。
重叠到他们能轻易决定少年的未来,能轻易支配他的人生。
毕竟少年弱小到他们能肆意欺辱,就像任延庆对他们做的那样。
不,他们甚至能过分一些。
几人缓缓走了进来,站在不远处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阮清,浑身都带着狠厉和压迫感。
最旁边的工人叫周锦辰,是几个人中看起来最不像是工人的人,风吹日晒也没有将他晒的也多黑,反而更像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大学生。
但他的眼神却看起来狠厉阴险。
周锦辰咧嘴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小少爷倒是长了一副好相貌。”
“如果你爹不愿意给钱的话,这笔钱似乎也能从你身上挣回来。”
周锦辰这话就是傻子也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如果原主的爹真的不管原主的话,原主的下场一定比死亡好不到哪里去。
阮清早就从疼痛中缓过来了,他听到周锦辰这话颤抖着往后缩了缩,漂亮的眸子里全是害怕和恐惧。
但是他的手和脚都被绑着,哪怕是缩也缩不到哪里去,纤细的身体就这样被几人高大的身影笼罩。
阮清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整张小脸几乎血色全无。
显然是害怕极了。
周锦辰似乎是很喜欢阮清的眼神,他在阮清面前蹲下,伸手轻轻抚开了阮清散落在额头的散发。
周锦辰在抚开头发后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而是往下滑了滑,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暧/昧,从阮清的眉眼缓缓滑到了下巴。
接着轻轻用力,将阮清的下巴挑起了几分。
周锦辰对上阮清带着害怕的眸子,恶劣的笑着,“小少爷放心,以你的长相,很快就能将钱挣回来的。”
阮清睫毛不安的轻颤,他抿紧了唇,白着小脸别开了头。
周锦辰见状眼底闪过不悦和阴冷,就在他伸手想要将阮清的头扭回来时,段明警告的扫了一眼周锦辰。
周锦辰微微撇了撇嘴,收回了自己的手。
在任延庆还没有违约之前,这位小少爷对他们来说自然是有用的。
要出口恶气也不可能是在拿到钱之前。
离半小时之约还早,几人离开了阴暗的地下室。
现在已经是快晚上了,也到了晚餐的时间。
但没人有心情吃东西。
不过他们为了策划绑架,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几人勉强的咬了几口面包。
段明咬着手里的面包顿了顿,拿起旁边还没拆的面包,走向了那个关着人的房间。
其他几人扫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阮清此时正在朝着玻璃那边悄无声息的移动,在听到脚步声后一惊。
下意识回头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那不是他的错觉,那脚步声真的在靠近。
甚至是越来越近。
阮清的心猛的一沉,他现在的位置和之前完全不同,只要男人进来就能发现他的意图。
到时候他绝对会惹怒这群工人。
而且现在慢慢挪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阮清看了一眼四周,他现在的位置离玻璃还有些距离,但是离旁边的墙却是近在咫尺。
阮清毫不犹豫的踩着墙,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蹬,借力往刚刚躺的位置滚了过去。
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这样会将自己的衬衣染脏,也会被人看出来有问题了。
然而因为被绑了手脚的阮清,角度和力道都不好控制,阮清滚过头了。
甚至膝盖还撞到了旁边的东西。
阮清毫无防备,撞到的一瞬间他瞪大了眼睛,下一秒,膝盖的位置传来剧烈的疼痛。
阮清的眼泪受到疼痛的刺/激,瞬间就溢满了眼眶,看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但此时他没时间关注这些,他的大脑传来了一阵晕眩的感觉。
那是原主每次失忆的前兆。
阮清有些慌了,现在绝对不可以失忆。
现在一旦失忆他就完了。
阮清死死咬住下唇,细白的手指也死死攥紧了,想要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他的嘴唇和手指都因为用力开始泛白了,大脑的那股晕眩也没能减轻,甚至是已经无法保持清醒了。
几秒后,阮清的眸子涣散了几分,咬紧的下唇和手指也无力的松开了。
阮清在撞上东西时发出了不小的声音,引得外面的人立马放下了面包,跑到了房间。
周锦辰皱了皱眉,“又怎么了?”
周锦辰说完便看向了蜷缩在地上的少年,和刚刚少年蜷缩的位置完全不同。
周锦辰直接气笑了,笑的狠厉又凉薄,“想跑?”
周锦辰说完直接大步走到了阮清面前,就在他想将人拽起来时。
然而在他动手之前,地上的少年眸子湿漉漉的看着他,单纯无辜眨了眨眼睛,“你是谁?”
周锦辰闻言直接冷笑了一声,“我是你爹。”
少年歪了歪头想了想,下一秒朝男人露出一个干净单纯的笑容,接着亲昵濡沫的开口,“爹地。”
在场的所有人:“???”
少年想要站起来,但是却失败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被绑住了。
他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疑惑,“爹地,为什么要绑着清清呀?”
“是清清做错什么了吗?”
“爹地可不可以不绑着清清?”少年微微举起自己的手腕,可怜兮兮的开口,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好痛哦。”
所有人都愣住了,似乎是完全没反应过来。
少年那濡沫亲昵的眼神不是假的,也不该是一个被绑架的人对绑匪的眼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面面相窥,这总不能是被他们吓傻了吧?
周锦辰也觉得有些奇怪,少年这模样可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更像是真的把他当成了他爹。
他立马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查了查,还给不知道谁打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后,周锦辰放下了手机,“查到了。”
“这位小少爷脑子有病。”
所有人都看向了周锦辰,眼底带着一丝不明所以,似乎是不明白周锦辰为什么忽然骂人。
周锦辰一看就知道几人误会了,他解释道,“不是,他脑子真的有病,他好像患有那个什么烟雾病,记忆最多只能保留三天。”
几人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奇怪的病,段明皱了皱眉,“三天?”
“对。”周锦辰点了点头,“三天后他的记忆好像就会清零。”
“除了一些生活常识,什么也不记得了。”
几人这才想起来了少年被绑架时身上了那本笔记本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少年会有一本记录那么详细的笔记本了。
显然就是自己没办法记住,只能依靠笔记本来记录一切事情。
在场的几人神色各异,最终纷纷看向了乖巧坐在不远处的小少爷。
小少爷看起来干净单纯,哪怕是白衬衣上染上了脏污,也依旧干净的宛若雨后的白玉兰。
也宛如不识人间善恶的小白兔幼崽。
单纯又无害。
大概只是稍微凶他一下,他都能哭半天。